王萍冲到门口,隔着沈阙目光愤然地瞪着里面的林洛洛和孟枝意。
她甚至都不看一眼地上换下来的被褥,破口大骂:“你要把他带哪去?这些年都是我伺候着,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还带人回来打了你哥,现在还要把这个废人带走,你想干嘛?”
“林洛洛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甩掉老娘,每个月必须打钱回来!”
这些年,王萍和儿子王锐没上过一天班,她整天泡在麻将桌上,儿子则是泡在游戏里。
两人的生活开支基本都是靠着林洛洛打工寄回来的钱,还有当年她父亲出事后的抚恤金。
抚恤金已经被王萍拿去给儿子买了婚房,生活开支都得指望林洛洛。
如果林洛洛带着她爸离开,那等于是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所以,王萍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他们离开。
林洛洛知道,要脱离后妈的掌控很难,毕竟父亲出事的时候她未成年,名义上,这人还是她的监护人。
但是,这一切在孟枝意面前都不是什么问题。
她一向都是。
以德服人。
只见她抓起换下来被褥,用力就朝着王萍脸上扔去。
沈阙反应迅速,侧身立马躲开。
王萍就比较尴尬,没来得及躲,任由满是排泄物的被褥砸在身上。
那颇有重量的被褥撞得她跌撞着往后摔坐在地上。
彼时,被褥上的污秽全都溅在王萍的身上和脸上。
尖叫声顿时响起。
王锐慌忙从屋里跑出来,以为是母亲被他们打了。
结果看到她扑腾着把那些脏东西从身上推开时,迈出去的腿立马收了回去。
他脸上不加掩饰的嫌弃,迅速拉开距离:“咦,好恶心。”
王萍一边干呕,一边像岸上的鱼一样扑腾想要站起来。
可她动作越大,越发让自己身上沾满污秽。
孟枝意慢悠悠地扯了扯手上的手套,冷漠道:“他们走不走,不是你能限制的。或者,你想用更加有说服力的方式解决,我也可以奉陪。”
王萍已经站起来,屋外的沈阙和王锐两人也避得远远的,生怕会遭殃。
“我是她的监护人!”
“那又怎样?林叔叔躺在床上这么多年,你并未做到监护人的职责。”
“林洛洛未成年就兼职打工负责起家里所有开销,而你挥霍了她父亲的抚恤金。”
“同时,你也没有达到一位妻子的职责,丈夫卧病在床,你让他待在阴暗不透风的环境,让他被排泄物浸泡,身上多处褥疮。”
“这么看,你还有虐待病人的嫌疑。”
“所以这位大妈,你是想体面一点,还是我们把这事闹大一点?”
听着孟枝意的话,王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洛洛性子软,好拿捏,所以这么多年来她都控制着这对父女。
但面对孟枝意,她哪怕不清楚眼前人是什么来头,却也生出几分畏惧。
可是一想到之后不能再奴役林洛洛给家里寄钱,王萍又心有不甘。
“她初中开始,她爸就半死不活地躺着,也是我把她养大,供上大学的!”王萍开始翻旧账。
林洛洛咬着唇,说道:“我的学费是爸爸同事凑钱交的,初中三年和高中三年我都住校,生活费也是老师和同学们捐给我的。”
“那你放假回来不吃不喝吗?”王萍尖锐大骂。
林洛洛:“我把省下的钱都给你了的。”
王萍:“是是是,你给钱就行,饭会自己熟,菜会自己炒是吧?”
林洛洛咬唇:“可每次回来,不都是我做饭吗?”
见平常不敢顶嘴的林洛洛几次三番地反驳自己,王萍的怒火直冲头顶。
“你什么时候做饭了?你拿出证据啊!”
听着她已经开始胡搅蛮缠,孟枝意就知道没有必要再跟她废话。
“那看来,你是想把事闹大了。行,我这就报警,然后通知社区工作人员,以及律师。我们好好算一算,你独自侵占抚恤金和虐待林叔叔这件事。”
孟枝意说着,摘掉手上的手套就掏出手机。
王萍见此,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慌张。
她平常在外面打扮得光鲜亮丽,对外营造的也是苦守植物人丈夫的深情人设。
如果真闹大,那她之后有什么脸继续在这个地方生活?
“不准报警!”王萍立马冲过去。
孟枝意眼疾手快,抓起靠在墙边的一根拐杖指着她,不让她靠近。
眼看她真的拨了报警电话,王萍彻底慌了,连忙道:“别报警,我让你们走!”
“早这样多好。”
孟枝意冷笑,然后揣起手机。
林洛洛紧紧抓着孟枝意的衣服,在听到王萍让她离开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沈阙联系的疗养院工作人员已经来到。
当看到床上那个已经不成人样的林父,神情立马严峻起来。
“沈少,这……情况太糟糕了,后续的治疗会是一大笔钱,而且还不保证人一定会醒……”负责人来到沈阙身边,语重心长道。
沈阙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