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祁一把搂住苏见月,细声细气的哄着。
“太后是个聪明人,在她的眼中,你的举动,便代表着我的意思,你频频向她示好,我没有反对,便是默认了你的行为,她会明白的!”
“那你不早告诉我?”
害的她平白为他们担心。
“你这么好骗,我也得让你长个记性才行!”
朝堂诡谲,他们要一起面对的,是千军万马。
如此好骗的姑娘,一不留神,被人骗走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么一说,苏见月自觉理亏。
“那……成吧!接下来,你需要我做什么?”
萧玉祁再次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倒是聪明!”
多福带着一行人毕恭毕敬的在假山外头候着。
苏见月和萧玉祁的交谈声越来越大。
很明显是在吵架。
苏见月从中台上跳下。
这般危险的举动,硬生生的将萧玉祁吓出了一身的汗。
萧玉祁连忙伸手去接。
没想到,苏见月跳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他向后一推。
愣是将他从假山的石缝中推了出去。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啊,你平白冲我发火做什么?”
萧玉祁捂住胸口,眉峰一挑。
这……入戏也太快了些吧?
苏见月明显是戏瘾犯了。
她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你这个大坏蛋,我……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罢。
苏见月泪珠一落,捂唇,转身。
像是在拍琼瑶剧一般,哭得凄美,提起裙摆,转身便跑。
她跑得格外有技巧,似是每一片裙摆,都格外地灵动听话,连头发丝都绝美飘逸。
苏见月一边跑一边美。
这要是在拍戏现场,绝对一镜到底,一遍过。
萧玉祁面色乌青,大袖一挥。
“真是反了天了!”
他像是气极。
转身欲走。
多福战战兢兢的问道:“陛……陛下……苏姑娘那边……”
不管了?
然而。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萧玉祁便冷哼一声。
“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跑了不成?”
说罢。
他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多福左右为难了一瞬,一甩浮尘,用尖锐的嗓音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们快带人去看顾着点儿苏姑娘啊!”
十来个小太监,分走了一半。
剩余的一半,则跟着多福,陪着气呼呼的陛下一同回了寝宫。
一进门,殿门大关。
萧玉祁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派人跟着了没有?”
多福连忙道:“跟着了,明里暗里的都有人看着呢,请陛下放心。”
萧玉祁焦急踱步。
他如何能放心?
“不行,你去替寡人寻一身羽林卫的衣服来。”
“啊?”
多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陛下究竟说了什么。
他连忙去寻。
这一边。
苏见月一口气跑到了御花园西北角的千鲤池边。
千鲤池再过去,便是从前,萧玉祁与他的母妃居住过的幽巷。
这里本就地处偏僻,除却每日有人定时打扫,鲜少有人前来。
冬日萧索。
满树繁绿的叶片枯黄、坠落。
千鲤池碧绿的水面,落下了一层枯黄的洒金。
苏见月越是看着,就越是想哭。
她寻了千鲤池边的一处凉亭坐下。
手里头揪着一朵残菊的花瓣。
针形花瓣,被她一片一片的拔下。
又被她一下一下的丢进被凤吹皱的湖面上。
“臭男人,榆木疙瘩,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出来找找我?”
“你是不知道我会冷?还是不知道我伤心?”
“真是太过分了,你要是再不来找我,我保证,我这一辈子都不理你,哼!”
苏见月没有半点表演的痕迹。
一面泄愤似的丢着花瓣,一面碎碎念,朝着一池的锦鲤,诉说自己的委屈。
她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悄无声息的来了一个人。
那人猫着步子。
一步一步地走到苏见月身后。
等走到差不多的位置。
那人抬起双手,掌心朝外。
眼看着,便要将手推上苏见月的后背,将她推进千鲤池中溺毙。
苏见月恰好转头。
“你想做什么?”
男子惊慌失措,随即扑通跪下。
“姑娘息怒,奴才只是看您一个人坐在这里生闷气,以为是您迷了路,找不到方向,故而上前,是想询问您是否需要奴才为您引路?”
苏见月眼眶红红的,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我不认得你,我不跟你走。”
她像是预知到了危险,起身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