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洪水汹涌骇人。
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杂草和衣物,前仆后继的涌向沙袋,来势汹汹。
两名军人扎着马步,用后背倚靠着沙袋,水浪混着雨水,接踵而至。
军人面露苦色,却依旧咬紧牙关。
“不好了,这边的沙袋要倒了!”
支援的军官们手忙脚乱,听到有需要帮忙的,立刻扛起沙袋就跑。
这里的沙袋被刚刚的大浪扑倒,露出的位置顿时成了积水的泄口。
一旦这里被积水冲垮,之前的努力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一军人扛着沙袋想要堵住缺口,却被水流中的铁皮划伤了胳膊。
军人的胳膊顿时用不上力,他吃痛的大喊一声,沙袋立刻被倾泻而下的积水淹没。
他的衣服被鲜血淋红一片,可他却全然顾不上手臂的疼痛。
蹲下身,在水中摸索。
“沙袋呢?沙袋在哪?”
祁同伟将他拉起,“交给我,你先去处理伤口。”
可对方却连连摇头,“你一个人肯定撑不住,咱们一起。”
对方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争先恐后的顺着雨水往下淌,在这灰蒙蒙的黎明中,看着格外骇人。
另外一军人也担心地说:“哥,你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祁同伟一把从水中单手拎起了沙袋。
每个沙袋都有一百多斤重,祁同伟一只手拎着被水浸泡过的沙袋,另一只肩膀上扛着一个沙袋,竟格外轻松。
祁同伟顶着积水的冲击,将两个沙袋堵在了缺口处,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可突然,面前用后背撑着沙袋的士兵,小腿一软,眼前一黑,登时跪在地上。
“小严!你没事吧?”
后背的沙袋在冲击下风雨飘摇,祁同伟没有一丝犹豫,毅然决然的顶了上去。
无论风雨如何侵袭拍打,祁同伟巍然不动。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多小时,雨势逐渐变小,到最后变成了毛毛细雨。
此时的祁同伟,脸色苍白,他已经整整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了。
暴雨连天,物资本就匮乏,原本给他们准备的热乎盒饭,在运输途中,也被拦截在山下。
等历尽千辛万苦送上来以后,又惨遭积水的冲刷。
不少军人已经体力不支的晕倒了,还有一些被叫走休息,轮班救援。
范天雷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祁同伟紧闭双眼,巍然不动的模样。
后背的水浪拍到沙袋上,遭到拦截后又不甘心的在祁同伟头上倾泻着小浪。
可祁同伟,却坚持不动。
范天雷顿时觉得,祁同伟比他想象的更吃苦耐劳。
“祁同伟,你先下来休息一会儿,让其他人顶替你一会儿。”范天雷开口道。
可放眼望去,都是筋疲力尽的士兵,哪有人能顶替他?
“没关系,我可以。”
范天雷叹了口气,心疼地说:“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拿点食物过来。”
“不用,我现在也吃不下。”
“中队长,知道什么时候泄洪吗?”
范天雷摇摇头,“领导们已经在沟通了,估计很快就有答案了。”
祁同伟也知道,泄洪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这等于是把一个地方的积水,分摊到其他地方来引流。
那么被泄洪的地方,很有可能会二次受创。
在没有更好答案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作为泄洪的区域。
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祁同伟突然想到了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和奶奶一起生活,却被这场飞来横祸改变了命运。
“中队长,那小孩情况怎么样了?”
“唉,已经转移到市医院了,他的手已经完全坏死,需要截肢。”
祁同伟感伤不已。
他才五岁啊。
明明还有那么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他,天灾人祸,还真是人类的一场噩梦!
片刻后,一年纪轻轻的士兵跑了过来,“中尉,您休息一会儿吧,我来,我刚刚都休息好了。”
似乎怕祁同伟担心,还强调,“我年轻,恢复的快,体力好。”
祁同伟没再坚持,便与他交换了位置。
紧接着,祁同伟又扳起沙袋再次顶了上去,哪儿有需要,哪里就有祁同伟。
范天雷看着他,既心疼又骄傲。
这才是夏国军官的样子!
雨逐渐停了,天色逐渐放亮。
几辆挖掘机清理了路上的障碍,几十年的大树本能成良材,却成了众人厌弃的拦路虎。
道路刚刚清理完毕,一排等候多时的车径直驶来。
他们拿来了一些馒头咸菜,发给忙碌了一晚上的军人们。
祁同伟接过馒头,浑身散架的坐在地上。
这是真正的高强度,和过往的训练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虽说还未到他身体的极限,但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眼睛看着雪白的馒头,想吃的欲望迫在眉睫,可他的手却像不听使唤,动作缓慢又机械的递到嘴边。
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三个馒头,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