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只是为了一睹刘公风采。”
裴彻呵呵笑着。
可刘义的脸色却愈发不好看。
他轻咳几声说道:“裴相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你我的时间了,有什么事情,就说罢。”
裴彻与刘义对视了一会说道:“说正事,那自然是谈不上,不过,也算是有些小事想要请刘公作答。”
刘义方才已是不悦,现在裴彻又这么不客气的说话,刘义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他冷着脸问道:“何事?”
裴彻问道:“听闻南陈的使团也来了?”
刘义眯起眼,冷冷地说道:“裴相倒是好本事,南陈使团来了不到一日,你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裴彻拱拱手:“不敢不敢,不过是差人外出采买些肉食时遇到了。”
刘义冷笑一声:“裴相的人既然都看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裴彻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出使谈判同样如此,若是不知道我的对手出价几何,我又如何做判断呢?”
“此乃机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裴相还是早些回去等候消息吧!”
刘义不知道裴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便干脆端茶送客。
裴彻见刘义不想谈下去了,也不强留,便起身对刘义拱了拱手,甩开袖子就大步离去。
刘义等到裴彻离开后才对管事说道:“今日把府中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全部查一遍,凡是最近几月刚刚进入府中的,全数抓起来交给缇骑。”
“诺。”
管事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下去吩咐,刘义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对长史说道:“方才说的都记下来了吧。”
长史点了点头。
刘义挥挥手道:“一字不改,呈送宫中。”
..........
裴彻走出刘义府中后,仍旧是带着笑意,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刘义拒绝而沮丧,反而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意味。
等到他与舌人上了马车后,他才收起笑容严肃的对舌人说道:“有办法留下记号,让我们的人看到吗?”
舌人点点头,裴彻立刻说道:“让他们盯紧南陈在西蜀的密谍,一旦他们有异动,立刻与我取得联络。”
裴彻一行人回到四方馆时,刘义派去皇宫的人也将两人的对话送到了刘协手中。
刘协接过来只是看了几眼,就放在了一旁。
“太尉府长史还在外面候着吗?”
内侍监颔首低眉地回道:“回陛下,候着呢。”
“让他转告左相,这几日盯紧北唐与南陈的使团。”
“诺。”
内侍监立刻让人前去传话,刘协则走到尚书房门口,看着晚霞对内侍监说道:“这涉陵城,怕要变成他们两方斗法的地方了。”
内侍监连忙道:“陛下,要不要派人去盯着他们。”
刘协挥挥手说道:“不用了,他们再怎么斗,也不过是逼迫刘义尽快向我上疏加快议程。”
“难不成他们还能把我这里变成战场?”
说罢,刘协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去问问饭菜准备好了吗?”
“回陛下,饭菜已经好了,皇后都已经派人来催促过两次了,只是奴见陛下忙于政事,便没有打搅陛下。”
刘协笑了笑说道:“倒是我的不是了。”
“走吧,先去皇后那里。”
........
一月二十四日,在涉陵城中同样有密谍的南陈使臣就得知了裴相去拜见刘义的事情。
在明面上,双方还是盟友,因此南陈使团在四方馆相对于裴彻等人来说,行事极为方便。南陈使团的人很快就与他们的密谍取得了联系。
在与己方在涉陵的密谍接头并得知消息后,南陈使臣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这是原话?”
他拍着手中的纸条问前去接头的护卫头领。
护卫头领点了点头说道:“与我接头的人还着重说了一遍。”
“裴彻自相府走时,满面春风。”
南陈使臣一屁股瘫坐在蒲团上,双眼都失去了神采。
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
他爬起来走到护卫头领面前问道:“让你筹备的事情,怎么样了?”
护卫头领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准备好了,除去跟着使团来的六十人,还有密谍中的好手三十人。”
“可是....”
护卫头领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是不是有些着急了,仅凭他的表情,就仓促做决定,多少有些不智。”
南陈使臣一挥袖子说道:“眼下是什么时候了,我们没有时间跟他们在这里耗下去。”
“派回建康的人还要最少两日才能回来,原本我还能再等等,可裴彻走了一遭刘义那边,说不定明日就有结果了。”
“这种时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剑走偏锋了。”
他盯着护卫头领说道:“我们与西蜀明面上还是盟友,在四方馆行走不受限制,你召集人马,今夜就动手!”
护卫头领还想说什么,可看着上司的表情,他知道无论如何也劝不住了,于是只能点点头说道:“卑下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