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八日,程武与韦衡率三千骑出宁化,向位于钦州、抚州交界的陈蜀联军战线进发。
他们出营后并没有立刻加速行军,而是步行转向了西南方向。
那里是陈蜀联军重新调整后兵力较为薄弱的一侧,一万蜀军连同五千南陈军维持着十几里的宽大战线。
此前,在这西侧面对这一万五千陈蜀联军的是左骁卫,自从王承业开始金蝉脱壳后,此处的左骁卫实际上已经被一万守备兵所代替。
对面的陈蜀联军是否知晓,程武不得而知,但是此处的陈蜀联军兵力薄弱是不争的事实。
程武与韦衡从一开始,就打起了这里的主意。
程武与韦衡率军抵近西侧一处由两千蜀军驻扎的营寨附近时,提前一天出发的斥候已经将此处来来回回探查了十几遍。
这处距离蜀军营寨不足十里的地方,连一个蜀军的斥候都没有发现。
显然,罕见的寒冬让过惯了温暖冬日的南军短时间内适应不了。
“都尉,斥候已经探查过了,这里的蜀军兵力并无增减,与先前得知的一模一样。”
一名校尉匆匆赶到已经停止前进的队伍中央,对正在与韦衡聊着什么的程武回报道。
程武对韦衡说道:“今夜突袭?”
韦衡道:“可以不急着拿下这处营寨。”
胡子拉碴的韦衡此刻更像一个武将了,只不过消瘦了许多的身形让他看上去又有些邋遢。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此处蜀军营寨的东西两侧五里各有一处南陈军与蜀军营寨,合计还有三千余人,我们一旦发起突袭,这两处的敌军必然警觉。”
程武挑了挑眉说道:“击其援军?”
韦衡点头道:“与其冒着风险去攻击有寨墙作为依仗,且兵力比我们差不了太多的蜀军,不如借此在野战中吃掉他们一股。”
“若是他们不来呢?”
“他们不来,我们也不逗留,让此处的蜀军知道我们的存在即可。”
他随即用一根树枝在干硬的地上划出一条线,绕过此处敌军营寨,到他们的后方。
“在他们后方搅乱他们的粮道,截下他们向前线运送的冬衣。”
“这样会吸引他们的注意,但是还远远不够。”
程武听完后摇了摇头。
“毕竟我们要为大军的调动作遮掩,总还是要先打疼他们才行。”
“你还是想吃掉这个营寨中的两千蜀军?”
程武点头道:“让他们看到我们有攻城拔寨的能力,他们就不会把我们当做一支只能够突袭粮道的轻骑看待。”
“当然,若是附近敌军愿意增援,那击其援军的部署也照常进行。”
韦衡稍稍思索,就认同了程武的想法。
“那就要提早作准备,要万全。”
一月九日夜。
寒风在夜晚的大地上漫无目的扫荡着蜀军营寨外的落叶亦或是彻底干枯的树枝。
这支蜀军自从在此处扎营立寨后,凛冽的寒风就席卷了大地,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冬天。
随后,便是每天夜里都会响起地呜咽声。
蜀军之中一些素来迷信鬼神的山民从最初听到这风声时,就开始感到不安。
为了不让这些奇奇怪怪的动静影响到军心士气,指挥着两千兵马的蜀军校尉便下令砍掉了营寨周围所有的树木。
虽然营寨周围不再响起这些怪异的声音,可原本还能遮挡寒风一二的大树消失后,肆虐的寒风就变得更加凛冽。
本就受不了寒冷的蜀军干脆被这没完没了,愈演愈烈的寒风刮得不愿走出帐篷一步。
原本还偶尔出营探查的斥候,也彻底趴了窝。
这无疑给打算突袭蜀军的程武与韦衡送上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早早探明了此处蜀军坐哨暗哨轮换时间的唐军在丑时派出了三百身手灵活的士卒,在一名惯于夜袭的唐军校尉的带领下,悄悄向着蜀军营寨外围摸去。
蜀军虽然窝在营寨中不愿意露头,可他们在营寨上花的心思却是一点没少。
营寨外围不论是陷坑、壕沟,还是拒马、鹿砦,一应俱全。
这也让突袭的唐军在前进过程中废了很大的劲。
不过好在蜀军的坐哨被冻得只能缩在一起取暖,无人关注寨墙外的情况,在半个时辰后,三百唐军还是摸到了寨墙墙根底下。
看着人数差不多了之后,校尉便伸手摸了摸寨墙,发现寨墙有些光滑,便猜到了蜀军在寨墙上泼了水,于是低声骂道:“狗日的,防范做得倒是不差。”
见寨墙泼水结冰,校尉便命人将事先拆开带过来的云梯组装起来,找到一段没有明火的寨墙,将前端带有抓钩的云梯搭了上去。
“上!”
校尉小声道,立刻就有十几人口衔横刀向上攀爬。
登上寨墙后,十几人立刻找到阴暗处藏起身形,并小心翼翼地向着周边摸索前进,打算清理掉可能存在的暗哨。
可等他们摸出去几十步后就发现,这寨墙上除了两处寨门隐隐有挑着灯笼巡逻的士卒外,其余的地方,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他们高估了蜀军在夜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