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已经成了一片白地,加上连江失了民心,连江已失。”
韦信淡淡地说道。
“现在的连江已经不需要我们奔走,只要振臂一呼,便有百姓景从。”
韦正在一旁说道:“可是我们虽然裹挟了数万丁口,可连江传来线报,唐军的骑兵抛下罗源全力回转了。”
“路上他们的斥候极有可能撞上我们裹挟的百姓的队伍。”
韦信垂着眼帘说道:“连江三县户籍已经被我们烧了个一干二净,他就算堵住了,也无法甄别,更何况,时间也不允许他们做这些多余的事,他们现在想的是如何逼着我们在宁远陉与他们正面对决。”
“我们现在占据了主动,那就不要去想他们会怎么做,只管做自己的就好了。”
韦正拱手表示受教,而后指着舆图上的定远说道:“韦成孝已经集结部曲了。”
“看来他是真的被我们激怒了。”
“韦成孝以为葬送了这两千人就能让我们元气大伤,可笑。”
十月十九日黄昏,定远郡旌德县。
集结了麾下两千不到兵马的韦成孝已经到达旌德唐军粮仓以南,距离唐军的营盘已经不足三十里。
在一处高高的山头上,韦成孝甚至已经能看到遥远的北方,一些星星点点的灯火正随着夜幕降临变得明亮。
“传令,加快速度,今夜就夜袭唐军营寨。”
“诺!”
营寨中央,刘体仁看着正在披甲的韦衡。
“此次韦成孝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是来送死的。正巧郑老狗不在军中,我又需要你帮我暂时统管,这功劳就送给你了。”
身高七尺有余的韦衡在一众北人眼中自然算不得高大,可若是放在南人之中,也算的上拔尖的了。
常年习武让韦衡的身躯也格外宽大,当披甲之后,原本藏于宽大袍服之下的武将气概一下子就迸发了出来。
韦衡一边调整着护心镜一边对刘体仁说道:“一个诱饵自然不会有什么难处,只是处置使将右虞候军全部交予我,就不怕我反了?”
刘体仁哈哈笑道:“你若是带着百十部曲,我或许还要防备你几分,可你只身一人来投,我防范你什么?”
“再说了,我军上至将校下至士卒皆是北人,亲眷都在北方,谁会跟着你一个外人反过来屠杀自己的同袍?”
韦衡结果兜鍪,将顿项放下,随后抱拳道:“那在下就去了。”
说着,他就扶刀走出了大帐。
大帐外,一名被刘体仁安排跟随韦衡的校尉将一柄大斧递给他。
那校尉也是听说过韦衡的,毕竟当着三万大军的面一人一马前来,这份胆气就值得他佩服,但韦衡的身份在军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让带着这个身份的人来指挥他们,多少让这个校尉有些不满。
接过大斧后,韦衡客气的朝那名校尉点了点头,随后也不看校尉脸上的冷意翻身上马向校场赶去。
校场上,一片由无数火把组成的方阵立于校场之上,火焰在举着火把的士卒头顶翻腾,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火海,其中满是不安与狂躁。
“听说了吗?这一次好像领兵的好像是那个一人渡河的韦衡。”
“我还听说他是韦氏出身。”
“弟兄们交到他手里,不会被他给卖了吧?”
“谁知道呢!希望不会吧。”
校场上交头接耳的士卒不在少数,连方阵前站着的一众校尉都在议论。
窃窃私语声不时传入正在方阵前巡视的右虞候军都尉李行耳中。
可李行并没有制止,因为连他自己都心怀不满。
校场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李行动了动耳朵,随后突然咳嗽一声,一旁的亲兵立刻敲响铜钲,整个方阵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末将见过先生。”
李行一脸不情愿地朝着韦衡抱拳行礼。
李行的表情与之前给自己递来兵器的校尉如出一辙,他早已经看在眼中,可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尴尬,于是便不做计较,只是问道:“可曾点验?”
李行生硬地回答道:“已经点验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出发吧!”
说着韦衡就已经重新上马等待右虞候军按照次序出发。
不多时,右虞候军的四千兵马就已经按照每个团的排序依次向校场外走去。
韦衡并没有跟着都尉处于行军队列的中央,而是去到了行军队列的最前方。
来到队列最前端的韦衡看着那些小心翼翼看自己几眼的将校士卒,突然翻身下马,牵着战马走在他们的一侧,与他们一同步行。
虽然不清楚韦衡要做什么,但是见到领兵的主将愿意下马与他们步行,那士卒们的疑虑便自然而然的打消了不少。
右虞候军走出大营后没多远就停了下来,他们停下来的地方是大营前唯一一处沟壑,稍稍下陷的地形刚好可以容纳四千兵马。而这时他们距离大营不过三里,回头便能望见营盘高悬的灯笼。
进入沟壑的右虞候军在整队完毕后,韦衡叫来李行说道:“李都尉,烦请熄灭火把,全军衔枚伏地。再派出些得力的斥候往南去,进入我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