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接连砍翻两名唐军的队正后,眼前已经豁然开朗,到处都是溃逃的唐军士卒。
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何唐军能够在他发起突袭前一刻突然吹响号角戒备,但是歪斜在一旁的认旗与遗落的兵甲告诉他,这支唐军仍旧是乌合之众,并且确确实实是溃了。
“追上他们的溃兵,席卷他的中军!”
韦应抬起大斧指着溃兵逃跑的方向对一旁几名头目喊道。
可是一名年纪大些的却劝说道:“郎君!我们伏击的毕竟是三万大军,现在伏击已然得手,应该退走才是,再打下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韦应呵斥道:“你懂什么?眼下唐军士气低落,溃兵虽然只有几千,可是一个就能卷走十个,这正是到卷珠帘的好时候,现在收手,我们这次伏击斩获未免太少了,等回了坞堡,如何向家主交待。”
那个年纪大些的头目听到韦应的话不由得一阵着急,他拉住就要继续追击溃兵的韦应说道:“郎君不可!家主此次让你带人还存了二心,你可不能犯傻啊!”
韦应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说道:“我如何不知道他心中对我与阿耶忌惮颇深,正因如此,我才要作出一番功绩,让他闭嘴!”
他看着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溃兵尾巴对那名亲信吼道:“若是我不能衔尾攻入唐人中军,你就等着回去领受家法吧!”
说罢,韦应就带着一众部曲冲了过去。
亲信坐在地上叹口气,用力地捶了一下地面,爬起来就追了上去。
两千韦氏部曲在韦应的带领下全数向右虞候军冲去不多时,被他们放过去的左厢组成前军也开始在两名都尉的带领下回转。
他们向中军方向移动了百多步,一阵马蹄声就从一侧的小路上响起。
本就已经因为中军被伏击而心惊胆战的两名都尉听到马蹄声的那一刻心中便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回转仓促而并不整齐地行进队列也在马蹄声中变得几乎失去控制。
“戒备,准备防骑!”
两名都尉各自约束部属准备迎接骑兵冲击时,郑老狗的大纛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内。
见到是自家骑兵的两名都尉这才长出一口气,并飞快迎了上去。
郑老狗看着自己麾下士卒如此不堪,强压着火气对两人说道:“约束好士卒,整队跟在我的骑兵身后,告诉他们,让他们看看咱们唐军是怎么打仗的!”
郑老狗说罢一拽缰绳,战马便猛地窜了出去,身后的千余骑也纷纷跟进,如同一阵风一样,骑兵们很快就消失在了步卒的眼前。
右虞候军阵前,跑来的溃兵已经接近,右虞候军都尉让十几名嗓门大的站到阵前三十步大声喊叫着让溃兵们离开官道,可被韦氏部曲追上的他们如何顾得上往哪里跑,纷纷朝着右虞候军枪阵冲了过来。
“弓弩手!驱离!”
右虞候军都尉大喝一声,早就做好准备的弓弩手却犹豫了起来。
“都尉!那都是同袍!”
一名校尉上前说道,都尉却一脚将他踹倒说道:“处置使就在中军,若是我们被溃兵冲垮了,敌军势头更盛,中军就完了!”
“快些放箭!不从者斩!”
说着他走到一名把步弓放下的士卒身旁,手起刀落就砍下了他的人头。
周边士卒见状,便闭上眼朝着阵前的溃兵射出了一轮箭雨。
拥挤在官道上的溃兵被箭雨射倒一片,可仍旧无法阻止溃兵冲上来,右虞候军都尉怒吼道:“架枪!”
原本斜着指向天空的前三排枪槊手在号令声中将枪槊纷纷放下来,层层叠叠的枪槊直指依旧没有避让的溃兵。
“戳刺!”
溃兵即将撞上来的时候,右虞候军都尉大吼一声,一排排一丈多的枪槊便齐齐刺了出去。
枪槊刺破肉体的声音在阵前不断响起,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旁牌手与枪槊手忍受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不断维持着阵列的严整。
像是野草一样被一茬一茬刺倒的溃兵终于被这惨烈的场景震慑,纷纷向两侧逃去,可韦氏的部曲此时却也已经来到右虞候军面前,距离他们只剩不到百步。
“弓弩手遏制敌军冲击!旁牌枪槊稳住战线!”
随着右虞候军声嘶力竭的怒吼声,一阵铜钲声响起,绵软无力的唱杀声中,一轮箭雨从阵线后方升起。
韦氏部曲早已做好准备,他们靠在一起,高举团牌遮蔽着自半空中落下的箭矢弩矢,同时最前方的数百人已经开始加速。
飞快向前奔跑的韦氏部曲丝毫不顾头顶落下的箭雨,在承受了一定伤亡后,他们来到了右虞候军阵前。
随着这数百人全数到达,他们猛地抽出飞斧,对着几步之外的右虞候军扔了过去。
大部分飞斧都被旁牌所阻挡,可仍旧有不少飞斧砸进了密集站立的枪槊手中间。
这些势大力沉的飞斧轻易地贯穿了前排披甲枪槊手的甲胄,原本还算整齐的枪阵顿时出现了塌下去了好几处。
“把缺口补上!”
几名校尉嘶吼着让身旁士卒向前,可士卒们见到刚才飞斧的威力,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畏惧,动作也慢了下来。
这短暂的空挡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