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江
休整了一夜的南陈水师再度开始了对残破的通州水师防线的进攻。
经历了一次被唐军小船突袭后,张大亮与张羽便识趣地将座船停在了后方三里之外。
距离过远便看不到前线战况,两人也就不再继续站在船首吹风,而是回到舱内,根据前方战报调整沙盘,而后发号施令。
休整过后的南陈水师仍旧以大船在前的方式向通州水师的战船靠上去,而后接舷夺船。
张大亮说道:“数日的攻势,虽然没能打开通州水师的防线,可通州水师的器械矢石大概是用光了的。”
张羽点头道:“依照他们的船只数量,再加上他们并无沿岸的补给,想来是的,这一次的进攻,只需要想办法夺下他们的战船就好了。”
张大亮严肃的说道:“可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一环。”
“毕竟唐军搞出来的那个劳什子阵形太过凶悍。”
说罢,他眼前便浮现起了二十六日时登上自己座船的那支不到百人的唐军的悍勇。
张羽道:“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用少量士卒与他们交战,再用床弩密集攒射。”
“这样士卒折损虽然会多一些,可总比打不穿战线强!”
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南陈水师战船很快就出现在了通州水师了望兵的视线内。
“南陈战船四十余!正在逼近!”
了望兵连忙大喊,
张琦随即下令备战。
鼓声与号角声在各船之间响起,在船舱中的士卒纷纷钻出来,在满是修补痕迹的女墙后方蹲伏下来。
“南陈战船距我一里!”
“南陈战船距我二百步!”
了望兵大喊着,张琦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他的手也慢慢抬了起来。
随着船身突然晃动,张琦猛地挥手。
本应该没有多少矢石的唐军弓弩手与床弩突然向着撞上的南陈战船倾泻着密集的箭雨。
粗大的弩枪与箭矢弩矢飞蝗般落入满是等待跳帮士卒的甲板上,残肢断臂与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被打懵的南陈水师连忙还击,可唐军的矢石密集程度远超他们此前所经历的任何一日。
甲板上到处都是举着旁牌与拖拽伤卒的人。
不时有人被夹杂在其中的弩枪贯穿旁牌钉死在地上,还有人几乎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前方十几艘船上的南陈军不愿继续等在原地挨射,便纷纷自发将跳板搭上,主动向通州水师的战船发起了冲击。
后方战船见到前方友军承受打击也连忙用床弩以及弓弩还击。
双方的箭矢弩矢以及弩枪在空中互相飞舞。
可南陈水师后方战船受到前方友军船只阻隔视线,根本不能保证覆盖率,只能靠着数量试图压过唐军的弓弩。
双方的对射持续了整整一刻钟后方才停止,当对射结束时,前面十几艘南陈战船搭载的千余士卒已经大半死在了唐军的弓弩覆盖之下,只有寥寥数十人跳到水中得以逃生。
早已经清空了甲板的通州水师在对射中损失并不大,仅有百余人伤亡。
副将一瘸一拐地走进船舱中对张琦抱拳说道:“都督,我军所有矢石方才已经全部射出!”
张琦应了一声,而后对副将说道:“告诉郑都督,准备出击吧!”
“诺!”
副将转身就要离去,可张琦瞅见他似乎行走有些不便,就问道:“你的腿伤了?”
副将回过头嘿嘿一笑说道:“不妨事,只是被流矢射中了脚趾。”
.........
南陈水师的攻势并没有因为受挫而停止,就在双方对射停止没过多久,第二批十余艘南陈战船便挤开前面的船只顶了上来。
这一次,他们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下令所有士卒都藏在了船舱之中,可他们直到搭起跳板,唐军也再没有一支箭射向他们。
意识到唐军矢石已尽的南陈水师士卒便按照部属分出了小部分向通州水师的战船冲了过去。
南陈水师士卒刚一登船,通州水师的士卒便从船舱中冲了出来,开始与南陈军接战。
人数较少的南陈军自然无法与结阵的唐军抗衡,可他们身后的床弩此时却开始发威。
储备充足的床弩接连向着通州水师战船的甲板发射。
弩枪带着破空中不分敌我地清扫着甲板上一切能够动弹的人。
被密集攒射的唐军很快就损失惨重,不得不主动让出前半段甲板,向后退去,南陈水师见状,便立刻将船上后续的士卒统统压了上去,准备乘胜追击。
这时,登船的南陈水师士卒突然听到一阵号角声响起,以为有诈的他们连忙收缩,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唐军有伏兵或者后手,便再度冲向了后方甲板。
等他们冲过去的时候,通州水师士卒已经重新整好队形,正等着他们发起冲击,而他们身后的江面上,突然扬起的白帆也让南陈水师一名幢主怔了一下。
交战这么久,双方战船上的船帆早已经是千疮百孔,满是补丁了,而眼前这些干净的不像话的船帆甚至让他产生了这是第一天交战的错觉。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