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雾气冲上去的运河水师前锋的二十余艘艨艟在见到南陈抱成一团的战船时,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熟练的南陈水军士卒操纵着最前方的十几艘艨艟迅速向两侧避让,将二十余艘唐军战船尽数放了过去。
唐军战船发现情况不对想要调头时,来自两侧的南陈战船则迅速靠了上来,用巨大的拍杆以及横在两侧的床弩密集攒射唐军战船。
粗大的弩枪与刚刚扬起而后砸下的拍杆让唐军战船瞬间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木屑横飞之间,许多唐军水师士卒甚至无法还手便死在了甲板之上。
唐军战船连忙开始反击,可他们本就因为冒进被四面围住,军心早已大乱,根本没有组织起成规模的反击,只是盲目地向四周零敲碎打,对南陈战船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伤。
率主力在后方跟进的郑直已经听到了前方战船交战传来的动静,他一边催促各船加快速度,一边派出大量走舸从两侧脱离大队支援。
唐军水师的动作很快就被南陈最前方,负责截断唐军水师前后联系的十几艘战船发现。
同样受制于雾天,发现唐军大量走舸靠近的南陈艨艟战船连续挥舞旗帜想要告知后方,可后方船只正忙于围歼唐军水师前锋的二十余艘艨艟,根本没有理会。
情急之下,那十几艘艨艟互相联络后便仗着体型大于走舸强行撞了上去。
唐军的近百艘走舸见到南陈战船冲了上来,连忙利用自己船只的灵活性躲闪,并用船上仅有的一具床弩不断对打头的几艘南陈战船密集攒射。
不占优势又没有经过细细打算的南陈战船被如此多的唐军走舸围住后,只能依靠自己丰富的水战经验应对,可大船一旦被小船四面围住,本就吃亏,渐渐地,被唐军重点关照的两艘南陈艨艟就因为船舱被弩枪射出的密密麻麻的孔洞而开始缓缓下沉。
见到友军战船吃水越发深了,一旁的南陈战船连忙赶上来救援,可郑直率领的运河水师主力此时已经抵达,为首的十余艘两千料的大船一字排开,船首结实的撞角毫无花巧地就撞在了几艘艨艟之上。
随着一阵巨响,几艘被撞击的艨艟都遭到了重创。
南陈战船一片狼藉的甲板上,到处都是因撞击而无法站稳的南陈水师士卒。
运河水师的两千料大船与南陈艨艟相撞后,躲藏在女墙后方与二层旁牌后的弓弩手便迅速起身,居高临下对南陈战船上的水手抛射着密集的箭雨。
在箭矢弩矢射中木板发出的夺夺声中,一根又一根拍杆也高高举起,猛地向两侧的南陈战船砸了下去。
一艘南陈战船刚刚躲过唐军战船的撞击,还未调整船首,便被拍杆砸中,桅杆摇晃几下后轰然倒下,将船体上层甲板生生砸出了一个恐怖的裂口。
唐军大船用拍杆与撞角生生将十几艘南陈艨艟的拦阻突破后,不多时便冲到了主战场。
此时雾气正在缓缓消散,战场的全貌也渐渐显现在了郑直眼中。
主战场上,运河水师先头的二十余艘艨艟已经损失了大半战船,他们要么已经快要沉入江底,要么已经无法动弹,只能在原地承受南陈战船床弩与弓弩手的密集攒射。
仅剩的不到十艘战船也在南陈战船的围攻下渐渐不支,许多战船甚至已经被迫主动撞上去与南陈战船开始了接舷战。
“传令所有大船,从两侧撞上去大乱南陈战船队形,艨艟斗舰从大船缝隙中突入,勾住他们的战船!”
“诺!”
天气放晴,郑直的座船上,一面三角旗开始猛地左右挥动,随后向前一引。
后方各船在看清军令后立刻向两侧展开,唐军大船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缓缓扭动身躯,而后便一头撞了上去。
此时同样发现唐军水师规模的南陈水师副将也及时下令各船放弃绞杀唐军先头战船,开始避让,
可南陈战船在唐军大船逼迫下挪动位置后,原本还能聚集在一处的他们顿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唐军大船分割成开来,彼此已经失去了联络。
正当他们在各自船上的队主的呼喊声中躲避唐军大船上射下来的密集箭雨时,一根又一根带有勾爪的竹竿不知何时已经钩在了他们的战船上。
“唐军的斗舰艨艟靠上来了!”
随着惊呼声从每一艘被拽住的南陈战船上响起,带有勾爪的木板已经搭在了他们的船上。
随着铜钲声在各处响起,靠近南陈战船的唐军水师士卒纷纷踩着跳板冲向慌乱无序的南陈战船甲板。
“投枪!”
一艘南陈战船上,刚刚登上敌船的唐军水师校尉大吼一声,率先将背负的一根投枪扔向了刚刚反应过来的南陈水师士卒。
投枪精准命中了一名南陈士卒,赤膊的南陈军士卒被投枪径直贯穿胸膛钉死在了甲板上。
接二连三的投枪从校尉身后的唐军士卒手中投出,在人群中溅起一朵又一朵血花。
投枪扔过一轮后,唐军便迅速逼近,他们组成了一个个小而灵活的阵形,手持团牌横刀的士卒在最前方,不断向前压迫,两侧的长刀手则不断将试图偷袭刀牌手的南陈军逼退,刀牌手后方的枪槊手不时从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