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节堂中,往来的塘马已经越来越多。
“报!武库方向右卫被中领军策反。”
“报!东门我军被司马氏部曲阻挡,已经溃败,正在往北门集结重整!”
赵瑞听着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来,呼吸声也愈发粗重起来,他虽然对仓促发动这样一件事已经做好了可能提前败露的准备,但是他的部署刚刚展开,陈端以及司马氏的反击就已经到来。
并且对方一开始便已经掌控了武库这样一个重中之重的位置,还悄无声息地将司马氏部曲全部送到了建康城中以及城外,这让他在估算双方力量对比时出现了极大的误差,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想到这,赵瑞又问道:“赵行到何处了?”
“郎君正在向节堂前进,最多还有一刻钟便能抵达!”
赵瑞唤来两名亲信说道:“你们从南门以及西门抽调武城兵马司士卒,拆除街道两侧房屋门板制作旁牌!”
“诺!”
他又对一名部曲说道:“去往宫城方向的街口点燃狼烟,给宫内的内应传信!”
“诺!”
一连两道军令传下去后,赵瑞也起身向着节堂外走去。
一众自愿或是被强迫留在节堂的文武见到赵瑞要走,再度骚动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赵瑞此刻离开节堂似乎除了逃走也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了。
赵瑞听到身后的骚动只是回头淡淡看了一眼,一众文武便再度偃旗息鼓,不再发出动静。
赵瑞似乎也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他说道:“老夫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随即,赵瑞便继续向外走去。
节堂外,部曲早已为赵瑞准备好战马。
年事已高的赵瑞踩着部曲的背骑上战马,随后一拽缰绳下令道:“告诉赵行,让他不要再来节堂,径直去宫门前与我汇合!”
“南门西门武城兵马司制作好旁牌后立刻带去宫门前!老夫要做最后一搏!”
宫门城墙上,史太岁一身戎装站在女墙后看着皇城外的喧嚣对身后左卫以及禁军的将领说道:“宫门乃重中之重,万万不能有失,告诉你们麾下的将校,一定要掌控好士卒,不要发生意外。”
“天子亲军兵甲齐全,不能再城墙上轻易折损,就守住宫门,城墙交给左卫防御。”
几名将领刚刚抱拳领命,就有一名部曲指着不远处的街口升起的狼烟说道:“主公!狼烟!”
史太岁看向街口,发现这狼烟着实诡异,他还在思索中,城墙上的数十名天子亲军却突然抽出横刀向身旁的史太岁麾下部曲劈砍了起来。
史太岁一惊,刚要呼唤部曲弹压,他身后一名亲军幢主主也同时抽刀刺向了背对着他的史太岁。
几名站在史太岁身旁的部曲与左卫的将领眼尖,立刻上前拦阻,那名幢主一击不成立刻脱身,同时对城墙上的天子亲军士卒大声喊道:“史太岁名为护卫陛下,实则要挟持陛下与叛贼赵瑞里应外合,速速将他们拿下!”
原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天子亲军听到自家幢主的叫喊声后,立刻挺起枪槊,抽出横刀向史太岁包围了过来。
此时史太岁带进宫中的左卫士卒与大量部曲还在城墙下方,他们只听到了上面传来的叫喊声,可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敢贸然冲上城墙,一名史太岁的家将刚刚靠近马道,就被早已堵住马道的两名天子亲军强硬地赶了下来。
这一动作让史太岁的家将意识到城墙上情况不对,他马上回身命一名部曲吹响号角,同时用尽力气对身旁的部曲说道:“主公有难,随我攻上城墙!”
围在那名家将身旁的部曲听到后立刻向后呼喊,渐渐地整个在城墙下方待命的五百多部曲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史太岁的部曲们毫不犹豫地便跟随那名家将向着马道冲去,而先前拦阻史太岁家将的几名天子亲军也突然抽出弓弩向他们攒射。
已经做好厮杀准备的史太岁部曲早已经在向马道发起冲击时就将刀牌手放在了最前方,一阵箭雨袭来,刀牌手们连忙举牌,堪堪挡住了这一轮不算密集的箭雨。
在损失了几十人后,剩下的部曲也迅速冲到了守卫马道的天子亲军近前,并与之战成一团。
下方的左卫士卒与一旁的天子亲军士卒看到马道上发生的一切后,都有些发懵,但是双方互相看去,却都带上了几分戒备。
城墙下方的一名左卫幢主害怕出现变故,想要让城墙下方天子亲军中的将校出来说话,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如雷地暴喝:“史太岁意欲率左卫挟持陛下!”
这一声暴喝让还想沟通一番的左卫幢主一愣,原本就用警惕地目光看着他们的天子亲军将校士卒此刻看向他们也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了。
“诛杀贼人!保卫陛下!”
不知是谁突然发喊,千余天子亲军士卒便突然发难,向着只距离他们几十步远的左卫方阵发起了冲击。
此时城墙下方为了方便调动,左卫的士卒都是组成方阵席地而坐,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向着这个方向转变,根本没来得及重新列阵。
天子亲军士卒冲到他们面前时,最外围手持枪槊的左卫士卒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架枪就被成片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