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战鼓声愈发急促,在泥泞的地面上奔跑的唐军具装骑兵们也在不断加速。
他们在奔跑中将横阵慢慢压缩,前队逐渐突前,后队主动减速,在奔行几十步后,原本是横阵的唐军铁具装就变阵为了锥形阵。
这个锥形阵的最前方,就是身负一面小号认旗的张弼与他的百余名亲兵部曲。
披挂整齐的战马整齐推进的样子与马上骑士手中高高扬起的马槊,无不带给正面的金军极大的恐惧。
他们匆忙的向后撤退,想要回到己方的战马旁边,可一个攻击阵形想要收缩而后回转并不是一件易事。
“变阵,防御!”
苍狗见唐军铁具装在艰难地跋涉后终于将速度提起,心知后撤必然会彻底崩溃,他索性下令准备硬扛唐军具装的冲击,同时为身后陛下的中军留出些许反应的时间。
“团牌手上前,手持短矛者上前!加厚阵形!保持稳固!”
一名又一名金军将校在军阵中来回奔走着提醒自己麾下的士卒。
这些亲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也没有非常慌乱,他们看着不断逼近的唐军具装骑兵,反倒显得紧张而有序。
密集的鼓点像是催命的音符,张弼透过面甲上的双眼处的孔洞看着前方的金军,手中的长槊渐渐开始放平。
“袭步!冲锋!”
高大的战马此时速度已经到了极致,他们在空旷且毫无遮拦的战场上直面正在不断收缩阵形的金军。
“弓箭手,抛射!”
苍狗此时已经退回到军阵中央,正不断下达着一道有一道他认为可能行之有效的军令。
“持大斧狼牙棒者列第二阵!”
金军中,手持大斧与狼牙棒的士卒正不断越过抄起弓箭开始抛射的同袍在手持短矛者身后列阵,为了让这些手持大斧狼牙棒的士卒能够更好的阻隔唐军具装,一些在后方手持弓箭射击的士卒甚至将自己身上的甲胄仓促脱下扔给他们。
强行套上两层甲的那些金军此时虽然臃肿,但是也勉强能算的上金军军阵中唯一能够尝试硬扛唐军甲骑的存在了。
三千唐军铁具装在奔跑中无视了金军射出的箭雨,这些角弓抛射出的箭矢对于普通士卒或许还有杀伤力,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连手都用锁甲加牛皮手套包裹的具装铁骑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
在一片叮叮当当作响的声音中,唐军的铁具装毫发无伤地越过了箭雨覆盖地位置,并凶狠地撞在了金军仓促间立起的军阵之上。
双方在接触的一瞬间,以张弼为锋锐,亲兵为两翼遮蔽的唐军具装骑兵就如同一柄重锤一般在金军团牌与短矛组成的前排阵线上生生砸开了一个缺口。
金军的阵型在被唐军具装骑兵冲击的一瞬间,正面中央瞬间塌陷,金军的短矛够不到手持丈八马槊的唐军具装骑兵,他们的团牌也挡不住携带雷霆之势冲来的战马。
上百名数百斤的庞然大物整齐有序地从金军缺口处碾过,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
饶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可金军依旧在唐军甲骑恐怖地冲击力面前选择了崩溃。
张弼与其亲兵冲开阵型后,后续铁具装们则沿着自家都尉亲自打开的拿条血肉铺就的道路滚滚向前,对两侧的金军毫不在意。
向金军军阵中深入数十步后,张弼终于见到了那支打扮极为臃肿,且有些不伦不类的金军重甲。
张弼挺槊冲去,一名金军重甲立刻扬起手中大斧就要劈砍战马当胸,想要依靠大斧的力道将战马砸倒在地,可张弼手中马槊终究是长出一截,在大斧抡到之前先一步顶在了那名金军重甲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那名重甲掀翻在地,不等他挣扎着起身,张弼胯下的战马就踩着那名重甲的身体跑过,将他踩成了泥泞地面的一部分。
相同的景象发生在金军第二阵的每一个地方,隆隆驶过的铁具装们依旧毫无阻碍地凿穿了金军重甲们,此时苍狗手中已经没有能够阻挡唐军铁具装的手段,身旁也只剩下了一些脱掉了甲胄的弓箭手以及一些手持刀牌的士卒,那些沉默且致命的甲骑离自己却已经只有几十步远了。
在车阵之中的张大财见到张弼的三千具装已经凿穿金军阵形,立刻下令车阵打开,车阵中剩下的三千步卒整阵而出,手持旁牌枪槊向着金军本阵开始推进。
正在与舍利吐利摩率领的两万多步卒交战的浑里发与阿史那图陈此时刚刚冲破唐军第一层阵线,正在试图向舍利吐利摩的长史门旗所在的方向推进,见到车阵中的唐军倾巢而出,两人顿感不妙,立刻下令全军回转。
金军骑兵刚刚开始回转,舍利吐利摩就下令自己留在手边的四千人的预备队挺槊向失去了速度的金军骑兵发起反冲锋。
得知回转时后队被纠缠住,浑里发与阿史那图陈也顾不上他们,径直率领已经脱离战斗的大半骑兵向着阿史那叶舍的中军狂奔而去。
浑里发与阿史那图陈回转时,被张弼的具装骑兵冲垮的金军已经无法维持稳定的阵型,而苍狗陷入乱军中不知所踪让金军群龙无首,只得在几名千夫长的指挥下避开具装骑兵的冲击路线向后退去。
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