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营寨前,一千唐军甲士已经排成整齐的四列横阵,雨水落在布满刀削斧凿痕迹的甲胄上,显得极为肃杀。
司马昭这一次派出的是两千本阵的正卒,他们整齐地向唐军阵前推进,在进入五十步后,从队列后方突然冲出数百人,扛着木板快速搭在已经满是尸体的壕沟上。
“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百余名南陈军便挺起枪槊沿着铺设好的木板冲了过去。
见到南陈军发起冲击,唐军第一列的两百余甲士也扬起长柄大斧迎了上去。
整齐挥动的大斧斩断了南陈军士卒手中的枪槊,闪烁着寒光的斧刃带起的水线中夹杂着飞溅的鲜血与残肢断臂,仅仅几个呼吸,第一批冲过壕沟的百余名南陈军便躺下了大半。
唐军甲士们倚仗着坚实的甲胄对南陈军士卒刺来的枪槊不闪不避,径直贴上去,不多时,地上就已经躺满了残肢断臂。
南陈军并没有因为第一次冲击失败就停下冲击的脚步,第二波紧随在第二波的后方发起了冲击。
见到南陈军继续扑上来,第一批迎敌的唐军甲士喘着粗气,慢慢向后退去,同时第二列的甲士也轮换了上来。
第二列的唐军甲士用相同的方法对付冲上来的南陈军,随后是第三批,第四批,等到唐军甲士完成一次轮换后,南陈军的死伤已经达到了数百人,尸体堆积在唐军甲士面前,已经形成了一座小小的缓坡。
南陈军的冲击依旧在继续,唐军甲士也重新开始第二轮的反冲击,当第五批南陈军冲上来时,这些带着铁面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甲士们终于出现了伤亡。
如同浪潮一般反复冲击的南陈军没有给唐军甲士们充足的休整时间,甲士们的体力也随着雨水飞快的流失着,他们挥舞大斧的速度变慢了,身上的甲胄成为了他们的负担,付出几十人伤亡打退南陈军第五批发起冲击的士卒后,第一列的唐军甲士还未来得及后退,就被第六批手持骨朵团牌的南陈军缠住。
这些体力充沛的南陈军几个人对付一名唐军甲士,他们将体力消耗殆尽的甲士扑倒,随后用破甲的骨朵不断敲打着唐军甲士的铁胄,不多时,第一列二百余名甲士便只剩下了七十几人,且大半已经不能稳稳的站在阵前。
就在第七批南陈军士卒发起冲击时,第二批甲士越过第一批残存的甲士冲到阵前,挡住了南陈军的新一轮冲击。
孙孝说道:“这些甲士是我们中军的倚仗,如今已经折损接近三成,还是退下来吧。”
王承业摆摆手,指着壕沟前正在厮杀的两军说道:“两军交战,我军已经胜了一阵,如果能挡住南陈军这一次攻击,南陈军的士气必然大跌,此时无论甲士伤亡几何,都必须顶在最前方。”
孙孝见王承业坚持,也就不再说话,两人继续盯着战线上的厮杀沉默着。
王承业与孙孝短暂地对话时,第二批唐军甲士已经击退第八次发起冲击的南陈军,死伤近千人的南陈军终于动摇了。
他们的第九次攻击来得极为迟缓,比之前每一波次攻击之间的间隔时间足足长了两倍有余,且南陈军的进攻也不再坚决,变得有些拖拉。
而唐军甲士们也并非毫发无损,第一列与第二列因为伤亡过大已经被迫合并,在原先的第四列后方坐在泥泞的地面上休整。
后方的司马昭通过前方派回的塘马也已经得知了战况不利,死伤惨重的消息,他此时也在犹豫,但是裴慎却在一旁不断劝司马昭继续派人补充上去继续发起攻击。
“我军已经若是千余人,算上先前的损失,已经达到两三千人了,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士气会有濒临崩溃的风险。”
司马昭对一旁的裴慎解释着自己犹豫的原因。
裴慎等司马昭说完后,指着唐军甲士说道:“这明显就是唐军的上等马,我们消耗了他们的上等马,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打击?再者说,如今大雨滂沱,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时候,怎么能半途而废,不如鼓足最后一口气,打垮唐军的甲士,让他们失去一条有力的臂膀。”
司马昭抬起马鞭,指着那些如同礁石般屹立在自己攻击道路上的唐军甲士对裴慎说道:“我们已经付出千余人的伤亡了,可也只是让唐军甲士的前两排伤亡惨重,如果要打垮这些唐军中军的精锐,我难道还要再扔进去一千人?”
裴慎眯着眼睛说道:“莫说一千人,哪怕是两千、三千,我们都要毫不犹豫地派上去,一旦我们泄气,士卒们的士气才会真的崩溃,到时我们才是真的满盘皆输。”
司马昭还想再说,却突然看到一名塘马从远处骑着战马艰难地向着自己的军旗跑过来。
“刺史!我乃大都督赵青麾下前军军主孙兴帐下塘马,此来是为了告诉刺史,我前军八千人距离此处只有五里,中军与后军还有十里,一个时辰内必然到达,请刺史无论如何拖住唐军中军。”
司马昭听完塘马回报后,原本犹豫不决的他握紧手中的马鞭对塘马说道:“一个时辰内必然能到?”
塘马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家军主让我向刺史保证,无论如何必然到达,如若食言必遭天谴!”
塘马话音刚落,司马昭便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