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吐利摩与章十八同时对自己的策略提出意见后,张大财已经没有改变既定策略的想法。
张大财指着帐外并州城的方向说道:“那并州城如今只是孤城,不管是粮草还是石料木料都是用一点少一点,加之我们半个月一直向城中投掷火罐,这鬼天气没了木柴他拿什么取暖做饭,你们就没发现城中已经没有多少炊烟了吗?”
“再等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们便发起攻击!”
张大财如今是并州围城战的主将,章十八与舍利吐利摩见他坚持自己的策略,也只能遵守,只是两人都没有留在张大财的中军大帐用饭便匆匆返回了各自的营寨。
并州城中,连续半月来魏军不断投掷火罐让城中多处燃起大火,烧掉了一大批金军存储的木料,这让困守城中的金军只得不断地拆掉城中的木质房屋来补充木料的缺口。
并州军司都统府衙中,拔延阿史德努儿正坐在火炉旁看着炉子里微弱的火苗出神。
“城中还有多少木柴?”
拔延阿史德努儿问道。
一旁的亲兵千夫长低声说道:“最多还能用七天,魏军虽然一直不怎么派遣士卒攻城,但是这火油罐却每日不停,今日又有三处储备不当的粮草与木料被点燃,所幸扑灭的快,才没有酿成大祸。”
拔延阿史德努儿点点头,随后吩咐道:“把柴火木料都运到墙根下的藏兵洞中,一定要妥善安置。”
随后拔延阿史德努儿瞅了瞅一旁放着的干硬馕饼与一些羊肉说道:“保证士卒每日有一顿热餐,那些青壮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拔延阿史德努儿说完后便拿起馕饼与羊肉吃了起来,一边吃,他的目光也渐渐看向了门外天空中正不断飞进城中的火球。
云州,当张大财打算围城的塘报传到章义手中时,原本希望尽快解决并州的章义也有些疑惑。
“张大财那边有足足十二万人,若是强攻,现在也早该攻下来了,为何非要在这数九寒天选择围城?”
裴彻将一份给前线士卒提供冬衣的名册递给一名胥吏吩咐几句后转身对章义说道:“秦州我军损失惨重,王长史麾下如今可用的正卒不过万余人,虽然秦州金军不敢出城浪战,但依旧风险极大。张大财应该是害怕自己那边再付出巨大伤亡,我军会变得被动。”
章义“嗯”了一声,随后问道:“程亦的骁果军战况如何?”
裴彻说道:“程亦所部已经将天山军司逼回定州城,但是他的损失也不小,正在赦勒草原上四处抢掠金国的草场补充辎重的损失。”
章义走到沙盘旁边,看着犬牙交错的前线说道:“既然张大财不愿损失士卒,那就让他围,从定州、青州招募愿意前往并州运送辎重的商人,许以重利,减少民夫的征募,调右翊卫去往秦州,交给王长史统御,再去信询问王长史能否绕开秦州城先去攻击云门关,让骁果军入关。”
裴彻点点头又说道:“张大财此战有失机的嫌疑,应该略施惩戒。”
章义沉声说道:“等此战结束,我自有分寸。”
裴彻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章义的节堂。
定州城,一队轻装简从的金国使臣在尽量避开魏国谍报司的眼线后,终于来到了魏国鸿胪寺。
在递交使节信物后,正围坐在路边饮茶的鸿胪寺卿愣住了。
好在已经闲散了数年的鸿胪寺卿并没有忘记应有的礼节,他先是仔细查验了一番金国使节递上的国书,又考虑到两国正在交战,于是便只是派出一个胥吏去鸿胪寺门前接待。
金国的使节战战兢兢等待了足足两个时辰后,做足了姿态的鸿胪寺卿才施施然走进鸿胪寺一处偏僻的廨署。
“现今我们两国交战,不知来使意欲何为?”
鸿胪寺卿坐定后,捋着胡须冷冷地问道。
金国使节虽然对鸿胪寺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极为不满,但是迫于形势,他只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鸿胪寺卿施礼说道:“我等撮尔小国冒犯了上国,此次与上国交战实属不知深浅,如今特来称臣请和。”
鸿胪寺卿冷哼一声,甩甩袖子说道:“等我禀告陛下再说,你们且在此处等待。”
说完后,鸿胪寺卿便转身离开了廨署,将一众金国使节晾在了原地。
离开廨署的鸿胪寺卿将金国使节前来言和一事禀报皇帝杨志后,杨志却难得的对此事感兴趣起来。
于是第二日,数年没有上朝的杨志难得早起了一次,在正殿接受金国使节的觐见。
一番礼仪过后,杨志坐在龙榻上托着腮问道:“你们此番来此,只是为了罢兵言和?”
金国使节连忙行礼说道:“此番受我们陛下所托,一来是请上国罢兵言和,二来是愿向上国联姻,结为兄弟之邦。”
金国使节话音刚落,一名年纪颇大的官员便走出来指着金国使节骂道:“现如今我大军连战连捷,尔等在前线如同丧家之犬,此时再来言和,那我大军战死的士卒,耗费的钱粮如何弥补?再加之你们还妄图娶与我大魏皇室联姻,也不看看你们的模样。”
又有一名官员说道:“既然要求和,那便该有相应的姿态,如若不是称臣纳贡,陛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