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日,在追击一日后,由三十名密谍与两百名催锋军骑兵组成的追兵终于在青州运河河畔追上了想要乘船去往京畿的郑玉。
一番交战后,郑玉麾下的亲信便死伤殆尽,只剩下双腿被强弩射穿的郑玉依旧还倚靠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
就在一众密谍打算将其就地处死时,郑玉高喊着刘体仁与我交换信物来害我,让为首的密谍头目愣了一下,随后便下令给郑玉治伤,并带回了定州。
郑玉突然反叛一事来得快,去的也快,等章义拿到塘报时,郑玉也已经押送回了定州。
搞不清楚郑玉为何要在即将升任水师都督时反叛的章义立刻下令密谍司彻查,同时找来正在与户部掰扯钱粮问题的裴彻与已经返回定州主持兵部事务与武学的王玄素。
三人坐在一处,等章义说完后,裴彻与王玄素几乎同时得出了有人欲加害郑玉的结论。
“依据是什么?”
王玄素捋了捋胡子说道:“我在协助刘体仁招降郑直郑玉时,郑直便毫不掩饰地向我表露了想要杀掉郑玉的心思,若是刘体仁帮他......”
王玄素没有把话说完,转头看着章义,等章义做出决断。
章义犹豫了一下说道:“告诉报春,把郑玉在狱中处理掉,召刘体仁回定州,入国子监担任助教,郑直革除运河水师都督之职,任运河水师训练使,暂行都督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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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政事堂之后,王玄素与裴彻相伴慢慢走着,两人虽一言未发,但是此刻步调却极为一致。
行至政事堂门前,王玄素突然停下对裴彻说道:“这刘体仁还是需要敲打一番。”
裴彻点点头说道:“王长史所说,天行深以为然。”
........
一月三十日,正当刘体仁还在处理几个部族间的纠纷之时,一纸来自吏部的公文将刘体仁后续的安排给完全打断了。
“国子监?”
刘体仁愣了一下,随后从程亦的手中接过公文看了起来。
“要不要我跟主公说一下,让你留在塞北?”
程亦笑着说道,“处理塞外胡人,你是个好手。”
刘体仁摇了摇头说道:“程都督的好意卑下心领了,但是既然主公将我召回,定然是另有安排。”
程亦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找人进关去了通州?”
刘体仁面色如常地说道:“是,卑下先前曾答应他人帮他做一件事。”
程亦起身拍了拍刘体仁的肩膀说道:“你能承认就不错了,若是回到定州主公问起,你也该像今日这般回答,切莫遮遮掩掩。”
刘体仁对程亦躬身行礼:“谢都督提点。”
二月中旬,轻装简从的刘体仁刚刚回到定州,便被裴彻叫去了政事堂。
心中忐忑不安的刘体仁本以为要被诘问,等到进了政事堂才发现章义并不在此,政事堂中只有裴彻一人。
裴彻指了指一旁的蒲团说道:“你先坐,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
刘体仁拱拱手,随后便跪坐在蒲团上,一名胥吏送来一杯热茶后便退了出来。
接过热茶的刘体仁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地面。
偌大的政事堂中除了裴彻与刘体仁并无他人,便显得极为安静,只有裴彻翻动案牍名册时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刘体仁面前的热茶也不再冒出袅袅热气时,裴彻终于扣上了面前的案牍,抬头看着还在发愣的刘体仁。
“刘体仁,我当初向主公举荐你,一来是想还张公一份人情,二来,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现在看来,我倒真的没有看错你。”
裴彻说话时皮笑肉不笑,眼神也显得极为冷漠。
刘体仁心知裴彻必然是对自己所做之事不满,他也直起身子向裴彻行礼:“请裴相恕罪。”
裴彻摆摆手说道:“你我除了共事一主外,别无联系,无需向我认错,我今天之所以叫你来,是以你的上官的身份。”
“你借着密谍司的手除掉郑玉这件事,不只是僭越这么简单,若是你还想往上爬,就收起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刘体仁心中一惊,随即再次叩首请罪,裴彻却说道:“你表面不说,可我能看出来,你骨子里面傲气的很,这次主公让你去国子监是为了磨磨你的性子,但是主公没有说要多久,你觉得,你应该在国子监待多久合适?”
刘体仁沉吟片刻说道:“卑下不敢妄言时日,但凭主公调遣。”
裴彻说道:“你下去吧,若是表现得好,我会在主公面前提起你。”
刘体仁再次叩首,随后便恭敬地退出了政事堂,刘体仁走后,报春也走了进来,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忧虑。
“何事?”
报春皱着眉头说道:“雾霭受伤颇重,无法独自撤出中京,浮萍又碍于身份,无法时时刻刻照看,他发回密信,询问我们是否能派人将雾霭接出中京。”
裴彻看了看报春说道:“你想亲自去?”
报春点点头:“现在金国密谍司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中,除了金国皇帝阿史那叶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