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事有几分真?”
那名万夫长问道。
阿史那林曲犹豫了片刻说道:“七成真!”
那名万夫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们又该如何?眼下仅凭我们要想在并州军司主力到达之前攻下宫门,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阿史那林曲说道:“所以我想为弟兄们求条活路。”
那名万夫长回头看了看几个神色异常的将校和亲兵,对阿史那林曲说道:“我们已经做到这步了,如何还能回头?”
阿史那林曲说道:“事到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伊利克自从进入宫城便昏了头,先是放弃了轻骑冲垮侍卫军残兵进攻乾天宫,又在此处分兵,这已经是取死之道。”
“加上赦勒草原被突袭一事,希望渺茫啊!”
那名万夫长看了看在宫城门前调整阵形的守军后,对阿史那林曲说道:“派谁去交涉?”
阿史那林曲一夹马腹,战马缓缓迈动四蹄向前走去,阿史那林曲一边策马向前,一边将腰间的佩刀解下,扔给副将。
“赦勒草原被魏军突袭,我们的亲眷尽皆被掳走,可我们的主将阿史那巴牙却将消息封锁,不愿告之我们,如今,他又昏招频出!跟随此人我等连尸骨都无人收敛。”
阿史那林曲一边骑马向军阵前方走去,一边大声对身旁的士卒大声说着,“如今,我已醒悟,跟随这等自私自利之人,是平白葬送了弟兄们的性命,因此,我想问问众弟兄们,愿不愿降!”
很快,阿史那林曲说的话便被周边的士卒传给身旁的同袍,渐渐地,原本肃整的军阵中泛起了阵阵涟漪,随后议论声愈发大了起来。
这时,一名站在阿史那林曲身旁的百夫长将刀举过头顶高声喊道:“我们愿降!”
“我等愿降!”
呼喊声渐渐响彻宫门前,原本以为叛军在战阵上鼓舞士气,但是当他们听到“愿降”的呼喊声后,也不禁愣住了。
坐在箭楼中的拔延林德与卑失必之、卑失何力听到后也愣了片刻。
“怎么突然降了?”
拔延林德起身,颤巍巍地走到射孔旁看着下方呼喊的叛军士卒以及正单人单骑走向己方军阵的将领,双眼微眯:“我们这位陛下当真是好算计!”
卑失必之叹口气说道:“恐怕真要如右相所说了。”
拔延林德没有说话,而是指着下方的叛军将领说道:“尽快商议,而后带着他们与并州军司的五千骑一同驰援乾天宫,拿下头功再说!”
卑失必之点点头,带着卑失何力快步走下箭楼,来到了阿史那林曲面前。
阿史那林曲自然是认识卑失必之与卑失何力的,见到两人走下来,也不急不缓的下马单膝跪在两人面前。
“罪将阿史那林曲见过三司使。”
卑失必之摆摆手说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赶快随我一同去乾天宫救驾,如今你既然悔悟,自然应当再立一功,我们才好帮你和你麾下的士卒开脱。”
阿史那林曲点点头,几人也不再多言,纷纷各回军阵。
不多时,铁胄上缠着白布用以分辨敌我的阿史那林曲所部与卑失必之精选的两千士卒以及五千并州军司骑兵便匆匆编为一军,统称护驾军,在卑失必之的统一指挥下向着乾天宫快速行进。
.......
乾天宫宫门外,苍狗与拔延翰费力收拢了两千余侍卫军与原本的千余亲军正在宫门前组成了盾阵抵御着叛军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叛军的近距离攒射让缩成一团的盾阵外插满了密密麻麻地箭矢,如同一只竖起了尖刺的刺猬一般。
随着箭矢不断射向盾阵,不少士卒已经因稍稍举不起插满箭矢的团牌而被射成了筛子,原本严整的盾阵已然出现了许多缺口。
阿史那巴牙就站在军阵中央大纛之下看着远处已经支撑不住的侍卫军,见到盾阵出现缺口后,阿史那巴牙毫不犹豫地就将五个千人队压了上去。
苍狗发觉叛军弓弩已经停止后,站起身用刀将箭杆从团牌上拨掉,嘶吼着下令重整。
双方的战斗很快便在台阶上爆发,战斗异常惨烈。
占据了高点的侍卫军虽然人数是劣势,但是凭借着手中的长枪与现在才开始发力的强弩,竟硬生生挡住了叛军的第一波攻击。
数不清的士卒从台阶上滚落,鲜血顺着台阶不断流下,将雕龙画凤的台阶染成了黑红色。
枪槊与长刀戳刺入肉或是劈砍在铁甲上的金铁之声不断在乾天宫门前回响,依旧端坐在龙榻之上的阿史那叶舍透过被弓弩射得千疮百孔的宫门,似乎看到了自己当时走进乾天宫时的场景。
此时正值天明,清晨的曙光透过箭矢弩矢射出的孔洞照进原本昏暗的乾天宫中,如同星光般点点洒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阿史那叶舍突然自言自语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我的好弟弟。”
.......
“为何还不能击溃他们!你们用多出他们一倍的人攻击了三次,甚至不能在台阶上站住脚,不要告诉我,我麾下的勇士是一群连娃娃兵都打不过的废物!”
阿史那巴牙咆哮着,马鞭不断抽在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