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正感受到地面震动时,征粮队的校尉也同样发觉。
“有骑兵!”
那名校尉比那队正反应终归是快一些的,他迅速抽出刀大喊,同时命令一旁的号手立刻吹号。
征粮队中大部分都是刚刚被强行征募的士卒,有些人连兵器都没有配全。这些士卒听到号角声时大多仍旧有些茫然。
但是他们毕竟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也有许多人听到了校尉的呼喊。
于是整个征粮队都乱了起来。
校尉挥刀砍死一个四处乱跑的士卒后,大声喊道:“别乱跑!跑得越乱死得越快,快把大车围起来。”
校尉扯着嗓子嘶吼终于起到了一点作用,许多同样慌乱的队正火长终于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他们死命的呼喊着这些毫无经验的士卒推动大车,一边抽出弓囊中的弓开始挂弦
作为一支征粮队,他们几乎没有遇到过抵抗,更不用说需要用到弓箭的战斗,因此大多数配备弓箭的火长队正便把出营执行军务时弓弩挂弦的这条军律给抛诸脑后,不再当回事了。
等到他们挂上弓弦时,张大财带领的三百乞活军骑兵已然到了他们面前不过十几步。
乞活军骑兵们并没有直接冲进这个没有合拢的车阵中,而是向两侧兜了个圈子,同时手中骑弓不断向车阵内挤作一团的叛军抛洒着羽箭。
箭矢在十几步对于无甲士卒的杀伤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仅仅两轮箭雨后,车阵内狭小的空间中便横七竖八地躺下了一片叛军士卒,还有大量中箭的士卒正在哀嚎。
叛军校尉与几十名队正火长因为身上穿着甲胄没有收到多大伤害,但是他们没人身上也都插上了数支羽箭。
看着自己麾下士卒一瞬间就被割麦子一般放倒大半,叛军校尉便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便发了狠,带着剩下的士卒从车阵那个没有合拢的口冲了出去。
但是奇怪的是,他们身后的骑兵此刻却不再射击,只是如同追逐兔子的海东青一般,远远看着,时不时逼迫他们奔跑几步。
等到叛军校尉带着仅剩的几十人拼了命逃到离云中郡城城门不到二里的地方时,张大财带着麾下的骑兵却突然发力。
他们迅速贴近了已经彻底脱力的叛军校尉与几十名叛军,手中马槊横刀毫不犹豫地收割了他们的性命,然后对着城上目瞪口呆的叛军士卒怪叫几声后,便高速离去,丝毫不在意城上值守的叛军校尉声嘶力竭的谩骂。
......
值守校尉去禀报张夜时,这个伪郡守正大口撕扯着一根羊腿,同时两个衣衫不整的瘦弱女子正颤抖着给他斟酒。
“废物!”
听到消息的张夜踹翻了桌案,他一口吐出嘴中的羊肉,一边用力的踹在值守校尉的身上,一边骂道,“让几百乞活军的骑兵追到城下当狗一样宰了,都是废物!”
张夜在两日前就得知了王玄素率军七千进入了云中郡,但是此时在上郡、云中两地强行募兵,裹挟了近八万青壮的张夜并没有多担心,只是命令各地坚守。
经过袭击云中郡守,又策动上郡一事后,信心暴涨的张夜并非不敢与王玄素野战,而是看上了轻装急进的王玄素身后的裴沉烟与章十八押送地十几万石粮食。
眼下云中郡与上郡的粮食已经几乎被张夜全部集中在了两座郡城之中,也不过八十万石,这对于一支已经达到八万人,并且还在扩大规模的军队来说,仍旧有些捉襟见肘。
毕竟这支军队每月人吃马嚼便需要消耗十几万石粮草。
等到张夜打够了,那抱着头捂着屁股的校尉才小声说道:“郡守,那乞活军照理不该来的这么快,我们放出去的斥候还没回报,就....”
没等那校尉说完,张夜又是几个耳光结结实实扇在了那校尉脸上。
“要是斥候还活着,他们能大摇大摆地追着我们的征粮队到城下?
去!,给我把各个校尉都尉都召来,我要商议一下!”
很快,云中郡守府中,张夜便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个木凳上看着下首的一众此前刚刚提拔上来的将校说道:“原想先等他的粮食到了,再集中起来,把他们手中的兵甲粮草一块夺了,现在我们还没动手,他反倒先打起我们的征粮队了,都说说,该咋办?”
一名校尉说道:“干脆我们就集结全军跟他正经打一场,不管那粮草,然后顺势卷过去,直接攻下定襄郡在围了那云州城。”
张夜看了那校尉一眼,问道:“要是输了呢?”
那校尉愣了愣,把头低下去不再说话。
张夜说道:“我们军中也不是没有骑兵,先多派斥候轻骑探查他们的动向,但是征粮队不能停,既然他打我四百人轻松,那征粮队的人数再扩大一些,每队一千人!每日出去四队,相隔不要太远,我看看他还吃不吃得下!
在派塘马去上郡张群那里,让他开始调集兵马,准备往上郡移动,等他到了,我们再集结大军,平了这股乞活军。”
结束军议后的张夜在当日深夜,就再度被人叫醒。
在听闻自己刚派出城的几十个斥候脑袋被割了全部扔在城外时,原本还在回味床上那几个女子的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