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选择端王的代价太大了,而且皇储已定,太后只要了解端王没那个心思就行了。
她的亲生儿子她还是了解的,说不想当皇帝就是真的不想当皇帝,要说端王这么些年能在皇帝的手下混出一点人样来,太后都已经很欣慰了。
端王当皇帝,不说文武百官,太后心里都慌。
而端王都不争,其他人就是想争,太后也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只吩咐手下人给小太子准备新衣。
这下皇后的心也安稳了,只派人给相府送消息,又要了几人进宫保护小太子。
燕曦此次来谢府,只是为了确定谢望之的态度,要他支持小太子。
至于她自己......来日方长,她不急。
谢望之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沉凝,“公主殿下不必担心,朝中虽有风波,但终会过去,而且玉相崇尚儒学。”
石老大人病重,那玉相就是独相了,朝堂的事他都能一手抓,特别是关于储君继位一事,在已立太子的情况下,任凭他人如何说,玉相都只会坚持小太子的正统之位。
不过想到长河之下的暗涌,谢望之还是提点了一下,“公主殿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总是吸引人的,即使已立太子,也难保会出现什么意外,还是小心为上。”
这只是他推敲出来的猜测,谢望之觉得昭王他们肯定不只是会在皇帝面前哭,以此来彰显兄弟情谊这一条让皇帝选择他们的途径。
文的不行,对方可能会动武。
燕曦点了点头,不仅是她,母后也是明白的,所以母后一早就朝家里要人了,而且相家领着一部分的禁军,倒是不大忧心这个。
不过万事小心总是没错的。
离开谢府后,天上便飘起了雪,燕曦久久未曾上马车,白色的雪落在掌心,一下便化了,“你说,河东也在下雪吗?那里也这么冷吗?”
这几日她在父皇的宫殿里看了太多的戏了,那些人的眼泪来的那么轻易,显得如此虚假。
还有的连眼泪都挤不出来,却苦着脸干嚎,像是小丑。
“殿下,上车吧,别冻坏了身子,谢太医说您身子是大好了,但底子太弱,还是得注重修养的,您别让她担心。”
看见燕曦一下就进了马车,大宫女叹了一口气,还是谢宁的话最是有用。
就这几日的时间,皇宫中明里暗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小太子也不知遭了多少次毒手,要不是皇后和公主保护得当,小太子早没了。
而就在马车小心驶出巷子口的时候,藏在拐角处的一个人影也悄然退去。
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在京城里最不起眼的平遥郡王府里,只看这长满杂草的小花园,谁能想到这是一个郡王府?
“煎茶赏雪,平遥你过的可真是自在。”
来人约三四十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长相与皇帝有着三分相似,正是皇帝的兄弟之一,昭王。
“三皇兄。”平遥示意那盯梢的人退下,招呼着昭王坐他对面,他只是郡王,但因为几人有着一个共同的曾祖父,倒是能互相道一句兄弟。
“燕曦的车进了谢府,怕是拉了谢大人站队小太子,三皇兄就不怕吗?”
“这有何惧?谢望之只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虽有些名望,但谢家无甚底蕴,既无财又无兵,还是一个和玉无邑一样油盐不进的老古板,就是燕曦不去,谢家也只会站正统。
他们坏不了事。
重要的是相家,他们可是掌着京中两万禁军的人。”
其实禁军有八十万,但都散在诸路,要用旋勾唤,而京城大概有十万禁军,可作为知道内情的人之一,昭王可是知道这十万禁军往外吹的人数有三十万,十万禁军算是他自己估计的可用之兵。
或许京城中能拿起武器的兵将,还不到十万。
说起来有点可笑,但这就是事实。
“于同现在何处?”
平遥俯身为昭王添了茶,嘴角一直噙着笑,看上去十分的温和无害,“大概还有五日就到京城了。”
昭王微微勾唇,“今年的祭天,陛下和太后说由小太子去。”
那是一个动手的最佳时间,而且他不仅要太子死,就是其他的皇子,也不会留。
想到这里,昭王不由瞥了一眼平遥郡王,皇祖父就是太心慈手软,如果是他,必然一个不留。
只要挡在他前面的人都死了,那些大臣就是不想选他,也得选他,至于河东的战乱,暂时波及不到京城,昭王并不担忧。
他正是要借外乱搅动京城的风云,待京城事平,他再派人去河东也不迟。
可迟一日,便多死一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