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完这些,谢宁才终于休息下来,有了一处暂时安定的地方,那就可以洗热水澡了,为了保护伤口,谢宁便没拒绝丫鬟的服侍。
“大,大人,您......”丫鬟看到谢宁背后狰狞的刀伤,吓的脸色发白。
“无事,待沐浴后还劳烦你替我上药。”
听着谢宁如此软和的语调,小丫鬟不由得将手上的力道放的更轻,看着谢宁苍白的侧脸,心中都替她痛,不说闺阁里的姑娘,便是她们这样的丫鬟,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夫人还说这是位京城来的贵女,亦是朝廷命官。
这道刀伤几乎横穿了谢宁整个背部,足见下手之人的力气之大,现在愈合了一小半,但依旧能看出先前的凶险,也不知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边族长夫人听了丫鬟的禀报,忙吩咐厨房将送到谢宁房里的饭食都改为清淡的。
转眼就瞧见松玟愁眉苦脸的看着手中的信,“怎么了?今儿下午脸上还带着笑的。”
“我们快马派人去通知了平陵和交阳,他们都不肯出兵,只最近的两个镇答应了出五百人。”
但这五百人顶个屁用啊!
而且还不是他要来的,是文水县县令派人求援求的,听那报信的人说去求援的令兵一出来就啐了一口,骂那些个镇司,都大难临头了,还想着讨利。
松族长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出兵,但他清楚,若是他不驰援,那下一次就是松氏的坞堡,毕竟他们这里距离文水县实在是太近了。
这么一头肥美的羔羊,北晋军绝对不可能放过。
私心里松族长也不想以物资换命,人活着就是一口气,若是这口气没了,那他们的腰板就再也直不起来了。
接下来几日都未曾落雪,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阳却没有落下温暖,而是带起了丝丝寒气,雪融时最冷。
此刻须小将军的心也蛮冷的,那萧褚狡诈异常,竟然使计逃走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接下来计划的继续执行。
“来了。”须红英站在城楼之上,下方正是须小将军领着的人,他们要去从这边绕过去围攻正堵在北城的北晋军,而按照计划,萧褚所领的军队会从西侧合围过去。
那一队军,不出意外定然是北晋军,肯定不会从西侧往北城绕,而是在南侧!
到时候就可以和北城的北晋军双面夹击,将须小将军等人所领的两万兵将剿灭。
北晋帐中的小皇孙谷延此时略有些不安,他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毕竟当初皇祖母和父亲出事的时候他的心就一直惴惴不安。
忙拉住一个将领问,“今晨攻城战况如何?”
“殿下,今晨攻城要比往日难上许多,定是大周将城中主力放到了北城,这样东城门那边必然疲软,我等只要按照原来的计策合围,先行绞杀敌军,紧接着攻城,自当事半功倍......”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鼓声阵阵,是他们这边放出的假信号,让周军以为北晋军还将主力放在北城门。
谷延心下稍安,见有一队人回来,又问了几句他们筹集粮草的情况。
这些是距离并州城最近的县镇的,他们还留了大部分兵马去了文水县,那儿繁华,若是能打下来,短时间内大军的粮草就不用担心了。
可惜文水县的县令是个倔的,一直和他们死磕到现在,不过从对方射出来的箭头带锈就可看出对方的疲软,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最多三日,他们就能将文水县攻下。
并州城这里还有的耗,不过借计打散了陕西来驰援的周军就已经赢了一小半了,等今日将引出城的两万兵剿灭,并州城不出七日,就能落到他们手中。
其实谷延还是觉得攻打并州所耗的时间太久了,听说邹都统已经在三河击败了周军,若是不出意外,此刻已经拿下了真定。
别的将领谷延不清楚,但镇守真定的宣抚使,可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谷延所料不错,此时真定便爆发了一场剧烈的争吵,宣抚使于同见北晋军来势汹汹,正打算领兵逃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