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看了一眼坐满人的桌子,很不好意思的冲谢宁笑了笑,“郎君,这桌子已经满了......”
谢宁虽没有穿金带银,但她周身气度不凡,面容清隽,一看就是哪家的贵公子,摊主不敢得罪,心中惶恐不安。
他家羊杂面好吃,分量多又卖的便宜,因此摊位虽小,吃的人却很多,他又只摆了两张方桌,所以有的人买了羊杂面后就蹲在路边吃。
可谢宁这样的人,他想象不出来。
“无事,你只管做。”蹲在路边吃面而已,没什么不好意思,反而还更有些趣味,就是有点烫手。
“大人,醪糟好了。”
阿戚兰笑的明媚,她的声音不尖也不粗犷,反而透着爽朗的味道,不过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是女声的。
谢宁接过醪糟,抬眸便对上了那大马金刀坐在四方桌旁的老者视线,谢宁只觉得那道目光如冷电似的在她的脸上转了转,然后便恍若自然的移开了,仿佛只是好奇的打量她一下而已。
这老者穿着一身褐色的旧布袍,外面却是披着兽皮袄子,面目端方,高鼻阔口,那双眼在皱纹的压叠下显得有些细密,却是锐利的很。
他身边的随从也和他差不多的长相,高鼻阔口,谢宁的视线在这一行人的车马上打了个转遂垂下眼眸,应该是北晋来的商人。
等谢宁进城后那老者才眯着眼打量谢宁一行人的背影,重点还是在除了乌琪之外的其他马上面,他自是能看出那马并非是寻常的马匹,而是军队所配的战马。
看马蹄和马鞍就能看出来,问题是,谢宁又是何人?
看他的穿着气度不凡,不似一般人家的公子,但若论官,又太过于年轻了,他记得须家可没这个年纪的孙子。
其他家是就更不可能了,谁家公子能得军队护送,别以为穿着常服他就看不出来了。
“大......老爷,咱现在进城吗?”
“嗯,派人去调查一番刚刚那队人。”
“是。”
待下属打听到对方是轮值回来的军医之时,老者是一点都不信,只派人再探,似是想到了什么,老者摸了摸有些花白的胡子,“看对方可否从须府出来了。”
若是军医,汇报完事情后应该会返回军营,若未曾出来,那就是有问题的。
说到军医,老者顿时想起大周和西理对战时的情况,大周这边的军医可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不仅是军医,大周的伤药效果也极好。
他们曾叫人弄了一些回来,却是不能复刻,真是一群蠢货。
另一边的谢宁在和须老将军聊了一下关于军队的情况后便继续给他看伤口。
见恢复的不错,谢宁也松了一口气,她在军中的时候唯一担心的就是病情反复,出门的时候是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不可饮酒。
吓的须老夫人立即把家里的酒都藏起来了,保证不给须老将军沾上一点。
“这生肌膏的效果的确是好。”
给须老将军用的和普通的生肌膏自是不一样的,这个更贵,起效也更快。
“须老将军,我将一些调养的注意事项和养身的方子留下,只要你再好好的养上三个月,就能好全了。”
“劳烦谢太医了。”
须老将军听到谢宁的肯定,多日来的担忧也消散了,他还是挺怕死的,特别是死于这样的病,还不如死在战场上,能博一好名声。
思及刚刚谢宁说的青色衣,须小将军早便偷偷告诉须老将军了,他们都很想要这般神药,也明里暗里的和谢宁打听,不过对方就跟锯嘴葫芦似的,问不出一点东西。
他们也不是想要方子,只是想知道这个药是怎么分配的罢了,可谢宁依旧是闭嘴不言,只每日忙着记录医案,一点都闲不下来。
但就青色衣和棉纺织二事,就足够他们加重谢宁的分量了,只盼着二者之间关系好一点,在分配这方面他们也能够使上力。
特别是棉纺织一事,其实早前须老将军就上过折子,不过并州没选上,这里偏远,不适合建立官坊。
唯一开了的就是药局,但也没什么自主的生产能力,里面连个医官都没有,只设在衙门,来买药的百姓也少。
既然须老将军恢复的差不多了,试药的数据也整理好了,谢宁便打算收拾东西回京城,不过在回去前她得去衙门的药局看一看情况,然后回京后好提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