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得了一盆胭脂点雪以及墨色牡丹,今日便开个小小的文会,请了几位夫人作评,各位小娘子们若谁的才艺能拔得头筹,这菊花,便归谁。”
秋夫人让人将花抬了上来,然后又有女使端了新的茶果过来。
都是名品,不过这菊花倒还是其次,重要的借此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艺。
谢宁找了一个角落磨墨,本只想写一首诗糊弄过去的,然后便被赵蕙兰拉住了,“宁妹妹,之前你说会吹箫,可要与我合奏一番?”
“好。”
其实她还学了琴,但因为琴太不方便了,所以她练箫比较多,除了学才艺本身之外,音乐也可以是一种治疗手段。
赵蕙兰深呼出一口气,然后指尖轻轻拂过琴弦,琴音如水,音符仿若零落而下的花瓣点在湖心,涟漪荡开。
横玉箫,呜呜音韵如丝悠长,穿破了岁月。
夏日浮躁,本来还有些不适的众人只觉得心中恍然一静,不由得沉浸其中。
直至最后一音停歇,众人还有些没回过身来,坐在一旁的赵蕙兰不由的抬眸看向谢宁的侧影,她原以为自己的琴已是绝佳。
却没想到谢宁的箫也如此惊绝。
本来只是被临时拉上场的谢宁与赵蕙兰一起赢得了满堂喝彩,那胭脂点雪归了她,墨色牡丹归了赵蕙兰。
事后面对众位小娘子的夸赞,谢宁只抿唇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将话题拉偏,“其实若是论技艺,我与相小娘子差之远矣。”
毕竟她学的时间是真的不长,而她于音律上的天赋也只是一般,当不得惊才绝艳。
“可是,我觉得听谢小娘子的箫声,心中会更舒畅些。”说话的正是相小娘子。
正好是她想回答的,谢宁将手上的茶盏放下。
“那是因为我是医者,五音分属五行木、火、金、土、水,通肝、心、肺、脾、肾五脏,我能将其融入进旋律之中,解去一分夏日的躁意,你们听的时候自然会更舒适些。”
“竟是如此!”
“宁妹妹,你可真厉害。”赵蕙兰真心实意的夸赞。
紧接着谢宁就着这个话题和她们聊起了一些医理,不过她却没有当场开始看病,因为容易泄露隐私。
有的人是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生病的,不管是什么病,只要在女儿家身上,都容易受到影响,更何况她们还是即将说亲的年纪。
若是有心,自会去寻她。
这一场宴会,谢宁又交了不少朋友,有人还提议过段时间去看马球,谢宁欣然同意。
不过等回到家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独属于自己的马,也就是说,她即使会骑马,但现在也应该是不会马术的阶段。
当谢宁提起打马球的时候,陈晚娘才恍然想起来此事,不由的暗暗懊悔,之前谢宁画的图纸很有用,她一直在忙着改造和扩张织坊,近来对儿女都疏忽了许多。
“那便去,到时候阿娘给你挑一匹小马驹。”
她前几年便给谢起买了马,因着谢宁年纪小,所以才没给她买,现在谢宁也该学一学骑术了。
见马的事情解决了,谢宁便提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关于对织坊和布庄工人的培训。
之前都是言传身教,让她们学一些技艺,但谢宁提的是让她们认字读书以明理,而邓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若是这般人才越来越多,自家的生意也能做的更大。
陈晚娘有些心动,可是教书先生难寻,难不成她亲自去教?
她可忙不过来。
若是请夫子的话,费用暂且不说,只男夫子不一定愿意教女子,有的女子也不一定愿意跟随男夫子学习。
而女夫子就更难寻了。
“不必如此。”
谢宁直接将清梨推了出来,“清梨识得不少字,而对于她们来说,只要识字,便能看懂书,自己慢慢学习都是可以的。
而我们又不是要她们去考科举,只是识字算数而已。”
可只是这般,对于下层的女子来说,就已经很难了。
陈晚娘刚点头,纤云便跪了下来,“夫人,奴婢的算术也还不错,愿意去给那些女工教学算术。”
纤云鼓起勇气对上陈晚娘的视线,心下跳的厉害。
“你若走了,我这账房怎么办?”
毕竟培养一个用的顺手的人很难,陈晚娘私心里并不愿意让纤云离开,只不过这话她到底没说出来,点头同意了。
她从不强逼为难他人。
谢宁瞥了纤云,笑道,“阿娘,清絮的算术也很不错,要不让她来你房里?”
她自己没什么账,倒是陈晚娘管着一大家子,要处理的事情不少。
“清梨走了,清絮又给我,你就剩一个清乐,哪里忙的过来?别胡闹了,这事阿娘自己会解决。”
虽然纤云是她的助手之一,但张嬷嬷才是她最大的助手,大不了她再去买几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