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之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前朝的限佛措施细细道来,“......都说前朝是‘灭佛’,其实只是以较为强硬的手段对佛教发展进行控制。
“我之前和同窗聊天的时候,也有聊到这一点,说是世宗是因为信道,所以才限制佛教发展的。”
谢起目光有些迷茫,他刚刚背的其实是以前父亲教给他的,但自己看书以及与同窗之间交谈也会得到些许不一样的知识面。
“世宗是帝王。”
谢望之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声道,“一个合格的帝王,是不能有偏向的,不,应该说,他的偏向和喜好都是应该为了更好的统治而存在。”
谢起思索了良久,才道,“所以,世宗在佛道之间更偏向于道教,是因为需要限制佛教的发展,而他是上位者,正所谓上行下效,他的偏向往往引导着下面的风向。”
“不错。”
谢望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收拾一下东西去参加佛会吧,起儿,七日后你交一篇关于本朝对佛教发展措施的策论,然后在学里放假后教一下宝儿《论语》里的《述而篇》。”
十五日的时候太学就开始放年假了。
“是。”二人齐齐行礼。
等谢望之去换衣服了,谢起的脸才垮了下来,“宝儿,你学完了《雍也篇》吗?”
谢宁摇了摇头,“没有,阿爹才给我讲了八佾。”
“那怎么突然要我给你跨那么多篇讲课啊,阿爹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谢起垂着脑袋,觉得自己的功课好多啊,不仅要完成学里学官布置的课业,回到家里还有老爹的。
谢宁往房间跑去更衣,谢起不知道其中缘由,她却是大概能猜出谢望之想教谢起什么点,无非就是鬼神之说。
不论是佛、道,还是其他,都多多少少有涉及到鬼神,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国人对于鬼神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
统治者将宗教当成一种教化百姓的工具,而普通的百姓,又何尝不是将其作为一种精神寄托,信而不迷者多之。
通俗来讲,就是如果一个“神”利于自己,那祂就是好的,而若是不利于自己,是“神”还是“魔”,且未定呢。
几人去的是大相国寺,那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地点之一,因为相国寺是东京城最大的商业交易中心。
谢宁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瞧,热闹的氛围扑面而来,她初来时还觉得这里熟悉,却原来也与她所经历的世界有着相似的历史。
这一个时间段,差不多是宋时,只不过在这里成了大周。
“就在这里停吧。”谢望之带着妻儿下车,后面的谢家老两口和谢云也相继下车。
“好热闹啊!”
谢云未曾来过这里,只以为她摆摊的外城龙津桥那儿已经足够热闹了,不曾想这里更是热闹。
“表兄呢?”谢起四处张望,就是没瞧见人。
谢望之牵着谢宁,接到父母后便和陈晚娘慢慢的往前走,闻言指了指里面,“你表兄在里面,还远着呢,慢慢逛着吧。”
摊位从寺院的大门前就有了,在这里销售的是飞禽、猫、狗之类的,可谓是“珍禽奇兽,无所不有”。
谢宁看着在竹编笼子里尾羽华丽的雉鸡,还伸手摸了摸,陈晚娘还来不及阻止,谢宁就已经摸上去了,那雉鸡倒也乖巧,还伸手蹭了蹭谢宁的指腹。
谢起十分震惊,也跟着凑了过来,嘿嘿的笑道,“这鸟不好看,等阿兄放假了,带你去看孔鸟,那个可好看了!它的羽毛跟扇子似的,会开屏!”
孔鸟,也就是孔雀。
这东西也是有卖的,不过是有市无价,不是一般的金钱能买得到的。
不过他们过去饱一饱眼福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