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党的轰炸如期而至,那轰鸣爆炸声仿佛就在房顶,不一会儿,只听轰隆一声,那炸弹就落在院子里了,耳朵被震的发痛,窑洞顶上的尘土纷纷落下。
谢宁揉了揉耳朵,并不担心,只打扫好然后继续默默的整理书稿,她已经得到消息,总部决定进行战略性转移。
国党的大规模全面进攻失败,军队受到重创,蒋为了扭转败局,亲自部署进攻延安,由南、西、北三面夹击。
自己这边三个旅对上成十倍的敌军,简直是众寡悬殊,不得不进行撤离。
第二天,谢宁便去开会商量兵工厂的搬迁事宜,该合并的合并,该搬迁的搬迁,忙了这么一通,转眼便是开春,召开三八妇女节纪念大会后,谢宁也被正式通知跟随工委进行撤离。
前委留在陕北一带打游击,后委则是撤去晋绥一带。
早早的谢宁便让人开始收拾东西,她自己的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前养的猪羊鸡之类的也给宰了大半送医院照顾伤员,小半自己吃,因此倒没什么好带的。
春草不能跟着一起行动,去年十一月份就下发了非战斗人员提前转移的命令,谢宁便把春草托给了保育院,有覃萱照顾着,她也放心,覃萱并没有辞去保育员的职位,而是把酱菜厂交给了翠柳,自己带着孩子们一起走。
要带着年幼的孩子长途行军,除了翻山越岭的艰辛,还要防备敌人的围追堵截和敌机的狂轰乱炸,可没有一个保育员喊苦喊累。
总共有三支队伍,一支是“妈妈”队,带着所有孩子跟着保育院一起行动,一支是“扶助队”,专门帮助“妈妈队”和保育院,另外一支则是“自力更生队”,自己背着行李和武器行军。
他们要渡过黄河,往北走。
当时谢宁见她们日夜辛苦的给孩子赶制被褥和准备干粮,回去便让小扬他们多做一点米饼送到保育院去,这米饼加点热水,就是糊糊,小点的孩子吃也可以。
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小扬和二妞他们都很是不舍,但该走的时候还是得走,谢宁并没有和小扬他们一道,而是跟着首长坐车走的。
因此只带了二妞这个勤务员。
天气凉,因为自身的免疫力下降,谢宁才上路就得了风寒,一路昏昏沉沉的,等身体渐好的时候,就已经到地方了。
“咳咳——就是这里吗?”
谢宁看着眼前开阔的河谷平地,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鼻子不堵塞的感觉真好,她能够自己给自己扎针,但是却改变不了身体衰败的事实,即使赵乐怎么安慰,她又不是傻子,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对!本来我们是想选择阜平的,那里和晋察冀领导机关挨着,联系比较方便,又是个老区,群众基础很好,就是村庄小,居住分散,经济条件太差了。
而这里稻麦两收,经济条件也比较好,群众基础又不错,还是老区,交通便利,后来便选了这里。”
“的确不错,这里还有一条河流,适合灌溉。”
谢宁的视线落在那些被烧毁的房子上,“这些房子是小鬼子烧的吧?还没修复?”
几人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带着他们来看的同志笑道,“别看这房子被烧成这样,但它们的根基很好的,全是石头做的,很容易修。”
而且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村小,人少,群众基础又好,很适合做保密工作。
谢宁感受着阳光的暖意,整个心神都放松了,这里是个向阳的山弯,环境十分好,清新怡人。
虽然选定了这里,但是因为房屋损毁,谢宁还是和其他人去了附近的村子住,等到正式入住西柏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屋子是砖木结构的平顶房,谢宁分得了一个院子,前院住警卫班,后院她和二妞住。
在这边也安定不下来,于是谢宁提出召开军工会议,大力发展兵工生产,为前线部队提高军备保障。
“长宁,现在时间还没到,我们主要是打游击,你先就地开展兵工生产事宜,军工会议先挪后再议,你......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来,比什么都要紧,我们军队的武器可靠着你呢。”
首长看着谢宁脸上病态的苍白,心中一阵忧虑,其实本来谢宁是要跟着前委行动的,但是主席否决了,然后把谢宁调到工委,在后方管理军工。
除了因为谢宁自身的重要性之外,还有就是她的身体。
首长也不太清楚谢宁身体的具体情况,毕竟谢宁的资料是由主席亲自放着的,谁也看不了,可在出发前主席是特意叮嘱过他的,千万要小心照顾。
谢宁病了一路,他的心就提了一路,生怕这宝贝蛋砸在他手里了,但是随行的医生都看不了,那去找别的大夫就更不行了,这个随行医生可是赵院长亲自挑来的。
首长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谢宁出了房间就叹气,她其实就是试探,毕竟自来了这里后她就一直处于休息状态,再迟钝的人也知道不对劲,而今就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二妞小心翼翼的觑着谢宁,被发现后脑袋瓜子当即就挨了一巴掌,“瞅啥呢?又不会吃了你,这么小心。”
“长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