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前段时间到的上海,刚好那个时候打起来了,混乱的很,恰巧被安夫人撞见,就接到她家里去了,据说还亲赴阵线救护呢。”
“长相性情如何?”张老夫人心思一动。
张二太太闻言秒懂,“那容貌和谢先生有九成相似,当是个美人,性子也是最温和不过了,待人接物颇有其兄风范,说的一口流利的法语和英语,可见也是留过洋念过书的,既有大家女子风范,亦有现下先进女子气质。”
“好好好,长宁是个好的,这谢小姐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可是要好好见上一见,可说了哪日登门?”
这样她好把那大儿子给叫回来见见面,说不定就看对眼了呢。
“没说呢,左不过就这两日了,谢小姐是个知礼的,到时候会提前打电话过来......”
“二太太,二太太!”
匆匆忙忙跑过来的佣人有些慌张的道,“阮姨娘说腹痛不止,要请大夫呢。”
张老夫人斥道,“请大夫就请,这么慌张做什么?”
“不是,老夫人,阮姨娘说要请之前给她看病的主治医生,那位医生是个日本人......”
张老夫人气的摔了茶盏,这混账东西!
“刚和那日本人打完,她那大伯子还在前线没回来呢,她就请日本人上门,她想干嘛?传出去我们张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去,不是肚子痛吗?可见是吃不了好东西,关进佛堂里,一日三个馒头,没个七天就不痛了!”
张二太太没有言语,只拍了拍张老夫人的背给她顺气,“娘您别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不晓事的,眼皮子浅的的很,儿媳会好好管教的,您别气坏了身子。”
今日如果真给她请了,不仅张家的脸面丢了,张从之在外面也会被别人说道的,两兄弟的关系还会恶化,真是不知所谓的东西。
张从之看在她失了亲子的份上往往纵着她,却不想越纵越坏,也不知道当初张从之是怎么看上这种没脑子的玩意儿,张二太太此时怀疑起了自个丈夫的脑子。
阮雪可不管这些,只坐在大厅地上哭,哭她的孩子,直到把张从之哭回来了,见人哭的眼睛都肿了,张从之也懒得计较阮雪的没脑子作为,把人抱起来就回房了。
张老夫人暗骂,晦气东西。
这儿子脑子是越来越不行了。
房间里,阮雪抱着张从之的腰小声啜泣着,哀哀的道,“从之,我只是想看医生,之前孩子没了,腹中时不时的疼痛,我见你忙,也没敢打扰,只默默的忍着,可是今日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才想着请之前帮我诊治的藤田医生来给我看病,可是,可是老夫人和二太太就说我做事没规矩.......我呜呜呜.......我知道,没了孩子,我什么都不是,可是我的孩子......”
阮雪的脸是极美的,要不然当初张从之也不会看上她,然后放在外面养着。
此时一脸的泫然欲泣,更是惹人怜惜。
“好了,我知道你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你若是真想看医生,就让司机送你去医院,还是别把人往家里请了,娘那边我去说,外边乱着很,还是小心着些的好。”
说罢张从之也不欲留,“你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吧。”
他今天晚上要是留在了阮雪这,明儿个二太太的巴掌就呼他脸上了,不过虽然张从之没有留在阮雪那儿,但张二太太还是,踹了他一脚。
“别整日的就忙着你那生意,自己带回来的小妾,自己教,我可没那工夫去管她,轻了那尾巴就翘起来了,重了在你面前哭的跟死了亲爹娘似的,不,她亲娘死的时候可没掉几滴眼泪。”
张从之没看见,她可是瞧的一清二楚的。
“合宜!这话重了。”
见张从之沉了脸色,张二太太也不惧,只不过冷哼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了,不管怎么样,说人父母总是不好的。
张从之揽过张二太太的肩膀,柔声劝道,“合宜,那就是不懂事的,平日里你也劝劝娘,别总是计较,她总归是没了个孩子,性子偏激了些,不理会就是了。”
张二太太拍下张从之的手,“我们可不敢动你的心肝宝贝。”
“瞧这,又说气话,明儿你跟娘说说情,我实在是没空理会这些事,你也知道,最近在交接生意,忙的很。”
张从之语气疲惫,他是真的累,早知道今儿个那么多事,当初他就应该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总不好不负责,阮雪又不是那种拿钱就行的窑姐儿,跟他前也是清白人家的闺女。
瞥见张从之青黑的眼圈,张二太太终究是心软了,“行了行了,我明儿个就去跟娘说情。”
遂起身给张从之揉了揉额头,“咱们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走吗?大哥还在前线呢。”
“必须,合宜,张家已经出了一个儿子许国了,我得顾家,爹和娘都那么大年纪了,而且,不一定出国就不能援助我们的国家,娘年纪大了,外面的事又杂,我不能两头顾全,家里就你能挑担子,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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