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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宁公主在季安妮的房间里一直待到正午时分,讲完了所有她想讲的话。
正好这时花容也来送膳了,这还是赐婚之后,天宁公主第一次与花容见面。
早在门外与月貌问候过的花容,已经知道天宁公主就在房内,所以她见到公主之后非常平静,就像往常一样给公主问安行礼。然而花容的出现,却着实把天宁公主吓了一跳。
见到花容之后,天宁公主立刻起身向季安妮道别,就像败兵似的匆匆逃跑了。可能是因为天宁公主一直把自己当成夺人所爱的坏人,所以才无颜面对被自己夺走爱人的花容吧。
不过花容似乎毫不在意,一举一动都如往常一样,害季安妮想安慰她都愁找不到机会。
花容为季安妮带来了一点从妃殿的最新消息,说侍卫们已经放弃寻找失踪的艳娘了。现在东西两从妃殿又有了新的管事姑姑,就是以前仁和殿训练刚开始时的于姑姑和杨姑姑。艳娘失踪之后,她俩又被重新调了回来,继续接任以前的职务。
季安妮静静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希望艳娘离开之后,宫中就能恢复平静。
抬头望望挂在窗口避邪用的八卦图案,心口总是被某种不详的预感沉沉压着。
那种预感似乎正提醒着季安妮,即使艳娘离开了,元融道长预言中的皇宫狐祸并未消除。
说不定,艳娘只是一个起点,真正的狐祸序幕,现在才刚要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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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离开以后,房间中又只剩下季安妮一人。不过这种孤独并未持续太久,不一会儿,水芙蓉就回来了。他这次可风光了,是被那个连公公手把手扶着走进来的。
那慢悠悠的步子,走得倒真有几分当年慈禧太后的风范。
连公公把水芙蓉送到门口之后,又是道喜,又是哈腰,就像真的见了慈禧太后似的。
看到这幅情急,不难猜到,水芙蓉的作战算是成功了。
看来皇上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真的在太医院中安排了可以检出水芙蓉身孕的太医,不然水芙蓉此行就不会如此顺利了。现在第一步既已达成,那么就只等皇上的封妃旨意了。
目送连公公离去之后,水芙蓉笑嘻嘻地转过头来,对季安妮道:「小昭,怎么样?这下我可要当贵妃了。」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当女人啊,还是要这里争气才行。」
季安妮戳了一下他的太阳穴,小声地教训道:「你还这么高兴,就真不怕东窗事发啊。」
说着就把水芙蓉拉进房间,生怕他俩的对话被别人听去。
「怕什么,反正有皇上给我撑腰啊。」水芙蓉还是这句老话,早已把皇上当作自己坚不可摧的挡箭牌了。
「那皇上什么时候封你为贵妃呢?」季安妮关心水芙蓉什么搬出去。
「还不知道,不过皇上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怀有身孕的消息了,大概不久之后,就会有圣旨传来了吧。」水芙蓉一边说,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忽然,他的目光向上一瞥,竟看见墙上挂着一副画作。
仔细一看,那画作竟然是他前不久画下的季安妮。
「你,你,你……这,这,这……」水芙蓉一着急,居然结巴起来。一会儿指着季安妮,一会儿又指着墙上的画,手指和眼神在季安妮和墙上来来回回了十多次。
「怎么了?」季安妮无知地问。
不知道水芙蓉在紧张什么,难道他不喜欢把画作在人前展示出来么?
为了增强水芙蓉的自信心,表明自己对水芙蓉才华的欣赏,季安妮大声赞扬道:「芙蓉啊,你真了不起,这么漂亮的画藏起来实在太可惜了,不如就让它挂在墙上吧,以后每天抬起头来就可以欣赏欣赏……」
季安妮话没说完,就见水芙蓉突然发狂似的扑到墙上,恼羞成怒地把画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