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她,她已经很难回去了,但却可以把这里当成新家,把自己当成亲人。
『你任何时候都会在我身边吗?』
『我任何时候都会在你身边。』
当时云真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的话,不但没有一点誓言的沉重,反而轻得就像没有任何可信度的敷衍。
当时听到这句回答的自己,是怎样的高兴和安心,还兴奋地拉着云真歃血为盟,率先咬破自己的手指。而现在隐约传来痛楚的地方……就是当初指尖的伤口吧?
想到这里,季安妮的嘴角慢慢浮起浅淡的笑容。
云真……
你那个不是誓言的誓言,终于也到了该向我兑现的时候。
你说过你会在我身边……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但我替你记得……
你说过……你在我耳边说过……
我知道宝贵妃对你而言是怎样一个存在,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分量可以与她相比……
你对她的诺言和对我的诺言,这两段承诺的轻重相差太多,根本就无法放在一起比较。
即使知道自不量力,但我真的,真的……不想眼睁睁看你离去。
也许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更多的勇气。不然就无法面对你,无法开口挽留你。
但如果我开口,你会为我留下吗?即使留下了,如何面对残酷的宫刑?
无法潇洒地放开你,又无法自私地让你牺牲自己……
这是一道怎样的选择题?无论给出怎样的答案,都无法得到一个满分的结局。
季安妮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叹息声中,她又听到了花容轻轻讲话的声音。
「娘娘,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知道……奴婢刚才也说了,太后已遣国师出宫,而为宝贵妃超度法事的,是从太绝观请来的道长。照这样看来,如果国师决定离宫,那么太绝观就将取代国师的位置。而这个太绝观……」
说到这里,花容略作停顿,看了看季安妮的脸色,半犹豫半紧张地徐徐说道:「而这个太绝观的道长,曾在几月之前对太后说……梦见皇宫之上有妖气盘旋不去,隐约显于狐妖之形,恐怕不久之后……宫内将有狐妖之患。」
「狐妖?」季安妮的目光汇聚,这两个字唤醒了她的警觉。
花容倒是不知道季安妮和狐妖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却从另一个方面提醒她道:「娘娘……狐妖之说是真也好,是假也好……如果太后真打算让那个预言狐妖惑乱宫闱的道长担任国师之职的话,我怕……他们会利用这次宝贵妃的死大做文章……娘娘,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