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苏棠迷迷糊糊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张略显青涩稚嫩的脸,咧开的嘴角还能看见虎牙,耳边扎着撮小辫子,笑起来很有感染力。
晃了晃头,苏棠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房间内有些暗,用的不是灿亮白光的夜明珠,而是一种散发微弱黄色光芒的夜石。
这种石头广泛用于路灯,甚少用于室内。
支起身,叮铃当啷的清脆声,在这间昏暗的房间内异常清晰,手腕处传来沉重感,苏棠低头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她双手双脚都被镣铐束缚。
和苏棠见过的镣铐不同,她身上戴着的镣铐做工漂亮,每一节上面还嵌了名贵的宝石玛瑙,链条是银灰色,摸起来冰凉顺滑。
她不由在心底苦笑,这是在玩角色扮演?
“这是在黑市?”她抬头,看向面容稚嫩的青年,端看脸只会以为他是个刚成年的雄性,可身材与少年沾不了边。
丹尼尔略显意外地挑眉,咧开的嘴角露出完整的两颗虎牙。
“不愧是塞德里克看上的女人,临危不惧,处事不惊。哇——”他忽然惊讶地拍起手来,两只手竖起食指朝着苏棠点了点,“正是大人们最喜欢的新奇东西了。”
权力、地位、金钱、女人,站在这个位置的人,什么都不缺,想在漫长而枯燥的生活里寻求快感,就只能猎奇。
青年这话,无异于承认了苏棠的猜测。
若不是怕暴露她一个雌性也拥有血脉之力,苏棠早就扯断锁链,和这人较量较量了。
这是在敌营,除非万不得已,她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能力。
“那个侍女与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能吸引大人物丢下脸面对我动手。”
丹尼尔笑得眉眼弯曲,雌雄莫辨的嗓音柔和起来,“你说的是我吗?圣女大人?”
这嗓音,苏棠怎会陌生,正是那个靠近她的侍女,她自认为已经足够谨慎了,没成想竟然会栽在这点可笑的善心身上。
苏棠自嘲一笑,往下一躺,靠在绵软的枕头上。
“哎呀呀,也用不着这个表情吧?我演得很不错吧?我这一招可是百试百灵,中招的人多了去了,不止你一个。”
这话有种炫耀的意味。
正正撞上那双弯曲的眼眸,苏棠平静道:“开价吧?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这个嘛……”他苦恼耸肩,“我也不知道,要看大人们什么时候将你玩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苏棠心悸,她绝对不能失身于光明血脉,这有可能让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前功尽弃。
丹尼尔语气轻松地说:“谁让你是塞德里克的女人呢?当年他横插一脚,抢占一个元老席位,可是让很多人怀恨在心呢!”
这逻辑,苏棠不理解,都是群脑抽吧?
“塞德里克和你们有仇,关我什么事?有问题去找他啊!”
没想到苏棠会说出这种话来,丹尼尔无辜眨眼,“这不是打不过嘛,只能挑软的捏咯!”
这话有理,苏棠一时间竟难以反驳。
“别臭着张脸嘛,开心些,大人们不会为难你的。”
开心?又不是受虐狂,这种情况谁能开心得起来?
叩叩!房门被敲响,进门的是个皮肤惨白的男人,眼眶处有圈浓重的黑色,有点像是严重的睡眠不足,或者那种上瘾颓废的瘾君子。
男人进门,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苏棠,将她当作了个透明人。
他开口,声音浅淡,忽重忽轻,有种气血不足,月经不调的感觉。
“新来的雌性,那舞技真的难看,胆子也小得不行,一个眼神过去就腿软动不了,大人发了很大的火。你不是说要找个能看的吗?找着了吗?”
德鲁抬手抓了抓黑色卷发,将头发抓挠得乱七八糟的,几撮发丝卷翘冒起。
“你赶紧让人过去吧,他不睡觉也不让我睡。就算我们猫头鹰一族睡眠少,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啊!又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是个兽王!”
丹尼尔笑着打趣他,“有这么严重吗?”
“你试试十天半个月不合眼看看?更烦的是,他动不动就叫我的名字,就不知道叫叫别人嘛!我真的想……”德鲁的眼皮开始打架,突然跌倒在床上,声如细蚊,“睡觉。”
给苏棠吓得赶忙缩腿,生怕他倒下时砸到自己。
“喂?你不会真睡着了吧?”丹尼尔拍了拍他,想要将他从床上拎起,“你要睡回自己房间去,别睡我的床!”
德鲁不为所动,脸仍旧埋在被子里,长腿还有大半悬空在外面。
“懒得动……”因为脸埋在被子里,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或许知道自己的声音听不大清,他侧了下头,小声说:“等会他们找来,就说我不在……”
“你这家伙!你要躲不要躲我这啊!”丹尼尔切齿道,揪着他的后衣领将人给拎起来,谁料那人就跟一滩烂泥似的,动都不带动一下。
刚将人拎起,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丹尼尔气恼地将人给放下,走过去开门,语气不耐烦,“谁啊!”
敲门的侍卫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