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深红血色的眸子缓缓睁开,阴翳深暗,潜藏着难以言表的凶戾。
帕萨克伸手抚摸上自己的面颊,苍老的脸上出现道道裂痕,他将手死死按在脸上,片刻后,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眸中的血色散去,渐渐恢复成原来质朴的淡金色。
“罗温。”
帕萨克轻声唤了个名字,大门被人推开,光亮终于得以进入室内,只是这点微弱的光亮还是无法看清里侧端坐之人的模样。
“大人,有何吩咐?”
银紫发丝,穿着一身纯白制服的男人右手搭胸行礼,他的腰间还别着把形制漂亮的长剑,剑鞘华丽贵气,亦如它的主人。
“未来将有个祸端,源头是极北之地。我有预感,我们一直在找的神女应该就在极北之地,将她带回来,我要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
“领命!”
这与帕萨克最初的决定截然相反,之前是不论死活,只要将其带回来就行了,现在则是要将神女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罗温转身走出暗室,银紫色的发丝轻柔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他就像西欧优雅的绅士剑客,修身的亲卫军制服将他的身形修饰得更加欣长。
“带上一队精英亲卫军,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走远的罗温斜睨眸子,戴着纯白手套的手握住了剑柄,噌的锃亮一声,长剑出鞘,银亮的剑身照出他自信扬起的嘴角。
“大人放心,我若出手,从无败绩。”
帕萨克垂下眼帘,没有再多说话。
罗温,帕萨克的亲信,血脉之力是剑道天赋,月灵族当之无愧的天才,以一挑三不落下风,自晋升兽王以来,从无败绩。
天才总会有些自傲。
帕萨克抬了抬手,暗室的大门再次闭合,喉头涌上腥甜,他咳了一手的血,血水并不是鲜艳的红色,红中掺杂着黏腻的黑色,隐隐散发着下水道死老鼠的气息。
即使咳出了恶臭的血水,他的脸上仍旧一片平静,对于这种味道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帕萨克攥紧拳头,瞳孔里再度涌起血色,他在调用权柄想要窥探出更多的未来,只可惜过度使用这种不完整的能力,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拥有再强的力量又如何,没有强大的容器来容纳,迟早会将自己给撑爆。
贪心不足蛇吞象。
上一任神女给他们惹了不小的麻烦,帕萨克肯定是不想看见这样的麻烦重演,那时的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窥探天机,只能任由麻烦不断壮大。
只是啊,祂似乎选了个不太聪明的玩意,竟然一心想着调节两族的关系,若不是那个蠢货有那样的想法,他们也不会抓到机会将她们一举铲除。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们乱蹦了,我会用你的血,复苏我这残破的身躯!我帕萨克注定会得到永生,成为仅次于神灵的存在!”
他高举双手,极尽痴狂,他的眼中似乎出现了道道接引他的阶梯。
那是成神的阶梯,他想借此登临成神!
…………
“什么?!罗温带着一队精英亲卫军出远门了?”塞德里克没能控制得住,拍桌而起,底下汇报的兽人伏低了脑袋。
罗温亲自带队,还是带了一队的精英亲卫军,这是要去做什么?灭族?
精英亲卫军,最低也是九星,一队二十号人,能够轻易灭掉一个中型的部落。
塞德里克起身踱步,眉宇难掩愁容。
“有没有查到他们往哪去了?”
“这……属下无能为力。”
“行了你下去吧。”
塞德里克重拳砸在木桌上,桌面凹陷出个深坑,不论是什么事,能让罗温出马,帕萨克是存了势在必得的心。
他烦躁得抓挠了下金灿灿的发丝,已经六百多岁的人了,塞德里克极少有这么暴躁的时候。
叮铃清脆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这久违的呼唤让他浑身一震,飞身出了府邸,一路疾驰出了光明城。
终于在一处距离光明城有段距离地密林落地。
完美无瑕的俊脸一片严肃冷沉,“说吧,唤何事?我要是记得不错,上一位神女要死的时候你都没有找过我。”
悠远的声音似是自历史而来,厚重而缥缈,无不透露着隐秘的气息。
祂看着一脸严肃的塞德里克,低低发笑,“你还是这么不可爱,我赋予了你黑暗的能力,按理说,你该唤我一声父亲的。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我的宠爱呢。”
“呵,我并不觉得这是种宠爱!”
“我的时间有限,长话短说,我在她身上下了不少的注,她不能死。去极北之地,找到她,将她带到光明城,钥匙就在光明城。”
那道悠远的声音渐渐弥散,缥缈浅淡,恍如大梦一场。
“喂!还有呢?你就不能将话说完再走!”
话说一半,找到她,她是谁长什么样,啥都没说!
还有那个什么钥匙,到底是什么钥匙,干什么的也没说!
“摊上这么个兽神我也是服了,你直接杀了我算了!”
兽神亲赐的权柄,甚至还为他去神殿做卧底做了如今的伪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