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是先皇胞兄,二十岁出宫建府,后屡立战功。
十八年前平了阙谷之乱后曾揽西北大营四十万的兵权,可惜先皇登基之后忌惮他手里的兵权,寻了个理由把人召回京城,便一辈子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十八年间,宁王虽然没了兵权,却未泯夺权之心。
他明面上韬光养晦,暗地里却收买朝臣。不仅娶了张太师的孙女做续弦,还想方设法的打压萧家,想要争一争那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可惜萧家把持天应朝堂已久,根基深厚,也不是宁王一时半会儿能够撼动的了的。
于是两派人马你来我往,把这天应朝堂搅的波涛暗涌,险象环生。
赵绵绵随着舅母舅舅一家往那宁王府里走。
由于来的宾客太多,各家各户的婢女下人都留在了府外,所以宁王府特地在进门处僻了块地,摆了几个桌案,将那些宾客带来的贺礼一一登记造册。
秦舒虞亲自选了一副青蓝珐琅的头面,花了不少银子,由那宁王府的下人们在礼金册子上登记后就随着人去了后院。
几个姐儿准备的生辰礼用不着登记,便由她们各自带着,打算等会儿见到靖阳郡主本人后再亲手送上,以表祝贺之意。
一行三人在婢女的引导下绕过花园抵达那宁王府后院时,院子里已经三三两两聚了许多达官贵族家的女眷了。
秦舒虞把赵绵绵交给贺叙兰,自己则寻了个空子与丞相夫人搭上了话。
好在贺叙兰也是在那寻山书院读过几年书的,不一会儿就寻着几个认识的姐儿,坐在那亭子里闲聊了起来。
“哟,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的贺大才女嘛~”
贺叙兰刚坐下来没多久,一人忽的掀了凉亭的遮阳帘,似笑非笑的走了进来。
这人赵绵绵有点印象,似乎在寻山书院见过一眼,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只能求助直播间的观众。
【这人谁啊?】
直播间立马蹦出来几个人,替她回忆:
【苏盈月啊!主播你怎么不记得了??】
【就你刚去书院那两天,当着贺家小哥儿的面说贺叙兰的坏话,被贺家小哥儿骂没皮没脸的那一个。】
赵绵绵恍然大悟:
【哦~~是她啊!真是冤家路窄!】
确实是冤家路窄,可直播系统就是喜欢这种冤家路窄啊!
眼见几个高门大户的嫡女之间波涛暗涌,即将上演一场勾心斗角的大戏,系统立马给了赵绵绵一波流量,把她推送上了日间直播的首页。
看到了苏盈月,贺叙兰眼皮一抬,缓缓站起身,波澜不惊的与她见了个礼:
“苏家姐姐好。”
赵绵绵害怕自己拖累了贺叙兰,影响了三姐的战斗力,连忙站起身,也跟着福了福。
谁知那苏盈月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旁若无人的掠过她,就坐在了贺叙兰的对面。
赵绵绵也不在意,往那锦凳上一坐,就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起自己的鞋子,看那两颗南珠在一片粉红中左摇一下,右荡一下。
苏盈月落座后勾了勾嘴角,又继续调侃贺叙兰道:
“我可听闻贺大才女一身本事,不仅那诗对的好,连曲子也弹的极好,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我等开开眼,见识一下寻山才女的风范??”
苏盈月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哑了一大半。
在天应,琴棋书画与那骑射剑舞一样,都是文人士族之间的雅趣。
只不过,雅趣归雅趣,被人挑唆着拿出来与人逗乐,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弹幕本来还在七嘴八舌的出主意,撺掇赵绵绵暗地里替贺叙兰出个头,结果众人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就见那贺叙兰浅笑着站起了身,不软不硬的给了苏盈月一个钉子。
“苏姐姐这主意极好,今日是靖阳郡主的生辰,大家姐妹又许久不见了,自是要助助兴让靖阳郡主过个难忘的生辰。”
“不过,光叙兰弹个两三弦也是单调了些,郡主先前曾说苏姐姐那羽衣舞是京城一绝,不如今日就由姐姐舞上一曲,叙兰替姐姐伴奏可好?”
贺叙兰这话说完,原先未哑的另外一半也哑了下去,独留乳母抱着的小公主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乐个什么劲。
【我去,主播你这三姐牛逼啊!】
【哈哈哈,以退为进,这招使的好啊,你们看那苏家嫡女的脸都绿了。】
【贺姐儿:我可以出丑,但你必须比我更丑!高,实在是高!】
【看看,看看,这才是高门嫡女之间的你来我往,句句不见拒绝,却又句句都在拒绝。主播,你可学着点吧,等你长大了,保不齐也有被人刁难的时候!】
一想到自己以后也会遇到这种事,赵绵绵就笑不出来:
【不、不是,古代人都这么卷的吗?这才几岁,就一个个勾心斗角的??】
弹幕不留情面的笑她:
【呵,在场的可都是正经嫡女,等到嫁人的时候,都是竞争对手。你以为都是你这种牛马啊!】
赵绵绵撇了撇嘴,在心里跟弹幕无声的交流着:
【也是,希望我能在嫁人之前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