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举办旬节的地方,果真如秦舒虞说的,人山人海。
眼见马车实在驶不进去了,秦舒虞只好让车夫把车停在三条街外,带着一家老小往那朗月街徒步而去。
老夫人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
眼见贺时宜就快跑没了影,她又害怕出事,连忙摆了摆手,没好气的道:
“你快去看着那宜哥儿吧,这地方人多,可莫要让他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回头又给家里惹祸。”
秦舒虞拧着手中的帕子,面露纠结:
“那母亲您……”
“有奇秋陪着,还能丢了不成,我歇息一会儿就自个儿回去了。早知道外头这么多人,就不该听你们忽悠,出来凑这个热闹!”
眼见老夫人话语里生了几分怨气,秦舒虞表情讪讪的笑了笑,又细细的哄了婆母几句,待里子面子都做足了,这才循着家里的哥儿姐儿离去。
没了老夫人跟着,秦舒虞便轻松了许多,但她实在是拘不住贺时宜,耳提面命的叮嘱了几句之后就随他去了,只在心里祈祷这小皮猴子可莫要再给家里惹祸。
“绵绵妹妹,走,我带你去捞鱼。”
贺时宜临走之前心血来潮的撩拨了一下赵绵绵。
然而经过上次那件事,赵绵绵是打死都不相信自己的这位小表哥了。
赵绵绵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随后伸出了自己的新鞋子,指了指上面的花穗,一本正经的回他:“没带珠珠。”
赵绵绵的声音软软糯糯,哪怕一本正经的说话,也好听的紧。
可听到赵绵绵说出口的那四个字,贺时宜脸色一僵,连忙心虚的偷瞄了秦舒虞好几眼,最后头也不回的溜了。
【哈哈哈哈,你们看到那贺时宜的表情了嘛,真是笑死我了。】
【啧啧,想不到主播也是个怼人的高手啊,用最正经的语气,说最扎心的话,那贺家小哥怕是以后见到珍珠鞋,都会想起上次输钱输人的事情。】
【呵,小屁孩嘛,总要给点教训才能长记性。】
见贺时宜跟赵绵绵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像屁股着了火般的溜走,贺叙兰扭过头一脸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小表妹。
不过赵绵绵这会儿正好奇的东看看西瞅瞅,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贺叙兰也只好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暂且把贺时宜的异常给抛到了一边。
没了贺时宜捣蛋,秦舒虞带着两个姐儿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就从朗月街的西边逛到了东边。
几人本来想去街东的明鹤楼里歇歇脚,可惜店里的管事却站在门口一个劲儿的赔罪,道楼里被人清了场,暂时不能接待客人,三人只好继续往河边走去。
“也不知道是谁,好大的手笔,竟然包了明鹤楼一整天,想当年萧太后出宫,都没这排场!”
前去问话的玉藻碰了个闭门羹,回来说了一下明鹤楼的情况,接着就当着自家夫人与小姐的面儿吐槽了起来。
秦舒虞自幼在京城长大,对这种情形倒是见怪不怪,见玉藻口没遮拦的,连忙斥责道:
“得了,进不去不去就是了,咱们换个地方也是一样,你可管好自己的嘴,莫要祸从口出。”
玉藻大抵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抿着嘴站到了一边,独留赵绵绵看看玉藻又看看秦舒虞,十分好奇她们说的“萧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进不了明鹤楼,几个女眷也不好歇在大街上。
好在贺安提前安排了画舫,一行人咬着牙坚持往前又走了一段,就到了河边停船的地方。
京城之地繁华富庶,贵人们多会享受。
此刻数丈宽的河面上停了大大小小几十辆画舫,个个张灯结彩,接连排开,看上去好不热闹。
画舫停在岸边,也不耽误岸上的行人。把那遮挡的竹帘取下后南北通风,沁凉怡人。再摆上瓜果零嘴儿往那儿一坐,或唠嗑或玩乐,十分悠闲。
“得亏没去那明鹤楼!没想到这画舫如此宽敞,咱在这儿听听小曲儿喝喝果茶,不比那人挤人的大堂舒服许多!”
玉蒲伺候着秦舒虞和两个姐儿上船,先是上上下下巡视了一遍,又取下了竹帘,替几个主子倒了茶水,摆上提前准备好的瓜果,最后才当着秦舒虞的面感叹道。
秦舒虞四下看了看,也相当满意:“管家今日有心了。”
上了画舫,几人就再也不想下去了。
中途贺时宜过来露了个脸,算是报了个平安,其他时间都是秦舒虞与贺叙兰在东聊一下西聊一下,十分的……
无趣!!
导致赵绵绵没多久就抵不住困意,在那阴凉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赵绵绵睡醒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就连外面的天色都暗沉了下来。
“瞧瞧,这画舫里果然舒服,咱绵姐儿一睡就是两个时辰!”
玉藻在一旁打趣赵绵绵。
赵绵绵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四个小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她接过玉蒲递来的米粥,细细的抿了一口,刚四下看了看,就耳尖的听到隔壁画舫的人提了一个她十分熟悉的名字。
“杨家姐儿来的时候说在岸上看到了谢忱谢大人,穿着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