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瞪了郑记先一眼,“大人,此时不是责怪的时候,我们得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难不成当初用命换来的前程就此葬送?”
郑记先来回踱着步,“那你说怎么办,要我到督察院说的是不敬皇室之罪,这事可是可大可小的,有个万一……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郑夫人扶着郑大人坐下,给他盏茶,“大人莫急,越是急的事,咱们不能乱了,咱儿子得罪了平王被革职,如今你也得罪了平王,你得罪平王是因为不给于大人面子,你不给于大人面子是因为侯爷提的要求,您说平王到底知道不知道侯爷做了鬼,平王与侯爷究竟是不是一条线?他们平日走动不少呀,侯爷没少往王府去看王妃,好复杂,夫君您倒是帮忙理一理。”
郑记颓然瘫在椅子上,“现在我脑子不够用,还是你来理。”
郑夫人摆摆手,“哎呀,不理了,管他知道不知道,管他是不是一路,如今咱们得罪了王爷,登门道个歉总不为过,等过了重阳咱们就去王府探控口风,总能看出来些什么。”
郑大人叹口气,“过了重阳平王要去送太上皇往行宫,这一去就耽搁不知道多少天,到时候为时已晚。”
郑夫人恍然,“大人,既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再去求见皇上,您跟着皇上多少年了,不至于一点情份不讲,现在就去。”
“可现在宫门已经落了钥。”郑大人有些生气夫人净出馊主意。
郑夫人推了郑大人一个,“大人,此时进宫才是最好的,一来皇上不得不单独召见,二来也叫皇上看看咱们对皇宫的掌控程度,也叫皇上掂量掂量该怎么处置我们,如今我们可是他唯一信任的武将。”
郑大人摇头,“不妥,不妥,这不是要挟吗,哪有皇上受得了这个,下钥进宫,虽说能进去,但我却没这权限不是。”
郑夫人叹口气,“大人那天的当机立断之威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既然大人不敢就到宫门外去求见吧,总有人会通报的,皇上什么态度也能试探一二,若是不见您,咱们就想一想后路吧。”
郑大人思来想去,这个法子最稳当,只看皇上见不见了,连口汤都顾不上喝,又连夜跪在外头,急事求见圣上。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小黄门,“郑大人,圣上问您是什么重要事务,落钥之后非要求见,由奴才再去禀报。”
郑记先武人一个,听皇上此话,想是今日不想见他了,想他郑记先为了他新帝,连太子都敢杀,才刚刚一个多月,就开始卸磨杀驴,当真叫臣子寒心,他郑记先难不成还不成混得还不如以前当副使的时候吗?不由的生起了倔强之意,对小黄门道,“万事无圣上休息事大,下官这就退下。”
明日皇后册封大礼,后宫册封‘欢送太上皇、前朝调整都在同一天,虽说省钱了,事情也不少,皇上与皇后想早点休息,小黄门回了宫禀告给皇上郑大人已离去,两人这才休息,并肩在榻上叙话,自是皇上先开口“郑记先怎么就想不明白,朕已用过印,怎可容得他驳,还与其他人勾连,若勾连也找个有本事的,那永昌侯,轻而易举被你表弟拿下了,真是不知所谓。”
皇后听皇上赞赏表弟,自是高兴,“这郑记先怕是飘了,这是想成当第二个崔氏,皇上万万不可轻纵。”皇上点了点头,“不是我不顾多年情份,实在是他上不了台面。”皇后往皇上身边近了点,“还是自己人用着放心,郑记先就是只想自己的权势才会如此,您看我表弟,自抓了侯爷立功之后,连宫都没进过,这不就是怕您为难嘛,知道为我们考虑。”
皇上深以为难,“你表弟倒是个能沉住气的,这样的人才可重用,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
皇后正幻想着今后家族荣光,忽然听到一阵骚乱,居然一个太监都没进来回禀怎么回事,皇上不放心,起了身来,准备往外头看看怎么回事,刚开了门,却见对面大步流星走来一人,后边跟着五六个带刀侍卫,居然是郑记先,皇上以为自己看错了,闭着眼睛摇摇头,为自己醒神,再一看还是郑记先。
皇上立刻关了门,抽出天子佩刀,皇后也醒了,见皇上拔了剑,自是知道出了事,穿起外袍,拿出自己的簪子立于皇上前头,皇上拉她,“你妇道人家躲后边去。”皇后自是不肯,回头对着皇上一笑,“夫君,听我的,照顾好孩子。”在皇上看来皇上此时是天下最美之人,皇后倒底是结发妻,与他生死与共,未施粉黛,披头散发,仍是那么动人,皇上握住皇后的手,“既如此,我们夫妻共死。”
皇后正要说话,门外却听人通禀,“皇上、皇后,郑大人求见。”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放松不少,看来是想谈的,比直接派人进来杀,好一些,皇上点了头,皇上尽量稳住声音,不叫自己发抖,“郑大人进来吧。”
皇上将剑背于身后,皇后将头钗藏于袖中之时殿门被推开了,郑记先下跪行礼,“惊拢圣上,臣万死,还请皇上听臣一言。”
皇上自是不能跌了份,失了天子之尊,皇后只能充当门面,“郑大人有什么话请讲便是。来人呀,给郑大人上茶。”
郑记先再次叩头,“多谢娘娘关怀,臣不喝。请圣上听臣一言。”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