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不能草率。
姜还是老的辣,此二人骁勇善战,老当益壮,不可轻敌。
魏鄞修斟酌过后,命令恩侯与抚靖将军率三十万兵马,一同前往。
只给了半日时间集结调整,下午便要出发,令恩侯领命出宫去准备。
他给幼子封请的世子魏鄞修也已经批了,年幼的表弟,今年才十岁。
对于舅父的决心,他拦不住,也没打算阻拦。珞王犯下这等错事,理应受到惩治,他的身世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魏鄞修至今没有查出珞王就是五皇子的证据,太后更是笃定不可能。
皇子在她眼皮子底下成长的,身边奶嬷嬷和宫女太监那么多,绝不会有差错的!
就是幼时珞王多病,经常一躺就是大半天,后来奶嬷嬷也死了…太后细细想来,并无哪里不对劲。魏鄞修索性也不深究此事,什么身份其实没那么重要,从魏明斐对太后和文筝动杀意那一刻起,就算不得家人了。
他从不心慈手软,不论是否一母同胞,珞王都难逃一死。
临近午时,魏鄞修睡醒了,他睡觉时间不是很长,好在精神还挺不错。
焉闻玉拧了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脸,取下了那条绑着的纱布。
“陛下感觉如何?是完全的黑暗么,会不会痛?“她有些好奇。
“不痛,"魏鄞修缓缓睁开眼睛,问道:“朕和以前有何不同?”
焉闻玉细细端详他的双目,以前她不大敢与他对上视线,即便碰着了,也会率先挪开。
魏鄞修的眼睛很漂亮,仔细一瞧,才能发现他眼睫纤长。
坚定而凌厉的目光,有着震慑与驱逐的力量,能让很多人败下阵来,选择躲避。
不过此时……他的双眼失去了光彩,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焉闻玉道:“并无不同,只是臣妾觉得很抱……他代她受过,才有这一遭无妄之灾。
否则便是她中毒受伤,甚至可能身亡……
“绵绵不是把自己给朕当牛做马了么?"魏鄞修微一挑眉,道:"朕还算满意。”
一句话,立即打消了她心中那点愧疚。
这人欲i念深重,属实是累坏她了,焉闻玉的腰都快断了,更别说使用过度之处。
他眼睛是不能看了,但耳朵灵敏得很,就着那水滋声还捣出节奏来了。
焉闻玉有苦不能言,只能偷偷瞪他两眼。
给魏鄞修擦完脸,再把纱布给绑回去。
焉闻玉问道:“陛下中午想吃什么?”
她把方才周嬷嬷报上来的菜单说了说,御膳房特意避开一些多骨多刺的菜肴,方便入口。
魏鄞修听着菜名,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些便可,要辛苦绵绵了。”
一些东西他能自己吃,不过他更喜欢她亲手喂。如此这般,一顿午膳黏黏糊糊的吃完了,焉闻玉投喂的熟练度有所增加。
魏鄞修很忙,饭后钱太医已经在等着了,立即替他诊脉复查,酌情更改药方。
还得喝上几天汤药,再配合眼睛上的药包,方能清除余毒。
不说太后对此事盯得紧,就是几位大臣也非常不习惯。折子都是训德给一本本口述的,到底是影响魏鄞修的力事效率了。
午时过了没多久,户部尚书求见,前来汇报情况。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京城乱的那一夜开始,他就着手准备了军饷粮草等等,以防被打个措手不及。果不其然,不出两日西北那边就要开战了,他事先有所预案,不至于手忙脚乱,这会儿能迅速呈上奏折给皇帝过目。
大晟设立了多处粮仓,以应对天灾人祸。
此次出征西北,会从就近的粮仓调取粮食,一路押送过去。
魏鄞修的眼睛不能看舆图,不过他记性好,基本把大晟舆图都记在脑中,和户部尚书商议时,颇为顺利。及至晚间,太后过来了一趟。
胡太妃被魏鄞修悄悄带走,不然魏明斐和胡皓等人找着她,就是提防会趁其不备劫走了人。
此时魏明斐已经逃离京城,魏鄞修便把人给转移到皇宫里。
胡太妃并没有装疯卖傻,她没有特别疯癫,不过完全认不出人来。
人进宫后是太后安排了住处,以及层层守卫。她也先行去看过她了,提及五皇子,胡太妃就好哭泣咒骂,骂王氏女,于她不共戴天。
太后可不怕她骂,她当年能当皇后,还给先帝生了三个孩子,靠的可不是背后的王家。
任何皇帝,只会推他心爱之人做皇后,如若他身不由己,多半是嘴上好听哄人的,除非他是个傀儡。中观古今,哪个皇后不是如此呢?
太后认定自己是赢家,胡太妃不过是一时新鲜得宠,花期短暂,不足为惧。
不过这些是时过境迁往回看才发出的感慨。十几年前,太后还是挺忌惮胡太妃的,彼时她已经生下魏鄞修和魏明斐,陪伴皇帝多年,论新鲜比不过,论年纪也大几岁,胡太妃进宫不久,势头迅猛。那时的太后又不敢笃定自己是最终赢家,岂能没有防汜。
时隔多年双方再见面,情况大不一样,胡太妃都认不出太后。
她口中谩骂,只管骂自己的,时不时还哭她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