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二人都是名门望族之后,一人是汴京郎君中佼佼者,一人是汴京名门贵女之典范,一人仪容温润如玉,一人姿容温婉娴雅,可不是极为般配的。
“旁的不说,在这家世上,肯定是门当户对的。”太子妃仪态端庄,粉唇轻抿,笑着道:“殿下说的是,谢家与江家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这真是一桩天作之合的姻缘。”
太子不置可否,捏着酒盏的手却用了好几分力气,直到那鎏金酒盏中的酒溢出来,太子才猛地松手,眼中一道暗芒流过,太子妃见状连忙拿粉色帕子替太子擦拭,语气轻柔,带着些许的无奈:“殿下小心一些。”
“无妨。”太子长相阴柔,说出的话也温柔,他握住太子妃的手帕,将她整个人拽到怀中。
夜色已经深了,微风徐徐,吹的牖窗都跟着震了几下。
芝兰苑,伺候的侍女皆守在外面,见到谢承的身影,众丫鬟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公子。”
谢承今夜在前院饮了不少酒,这会儿太阳穴突突的跳,他伸手按了按额头,声音如玉落珠盘,温润好听:“起来吧。”
“谢公子。”
“兄长。”谢紫涵与谢紫妍姊妹俩见谢承进来,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自家兄长,这才离开。
原本喧闹的正房瞬间安静下来,江鸾从娘家带来的张妈妈连忙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江鸾起身服侍谢承。
江鸾却当没看见,她眉如远山,双瞳剪水,嗓音清灵如同百灵鸟:“郎君。”
闻声,谢承太阳穴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他语气浅淡的“嗯”了一声,朝后边的浴堂走去。
侍女正想跟上去,谢承却出声阻止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公子。”
江鸾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侍琴替她将头顶上的凤冠取下来,然后将小姐出阁前,主母告知她的话跟江鸾小声讲了一遍,言外之意是今晚一定要圆房,这样才能在偌大的谢国公府站稳脚跟。
江鸾朱唇抿了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指尖不由的握在了一起。
大概一炷香,年轻郎君步履从容的从浴堂走出来,他看了一眼妻子,嗓音浅淡道:“扶夫人去沐浴。”
丫鬟扶着江鸾去了浴堂,等江鸾再出来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她乌发像瀑布一般垂在腰间,不施粉黛的小脸看起来更加清丽,细腰纤纤如杨柳。
陪嫁丫鬟将自家小姐扶到床榻上坐下,然后悄然退了下去,合上房门。
喜气洋洋的正房顿时只剩下谢承与江鸾两个人,许是知道妻子的紧张,谢承只问了妻子有没有用膳,听她说已经用膳了,年轻郎君大掌一挥,珍珠镶嵌的粉色芙蓉帐垂了下来,龙凤烛的烛光照过来。
谢承将妻子纳入怀中,解开了她腰间的罗带,妻子只着一件单薄的亵衣,肤如凝脂,他白皙如琉璃的手指在妻子身上游走,却发现妻子格外的紧张,连看都未看自己一眼,他指腹一顿:“夫人身子不舒服?”
前世的记忆一直盘旋在脑海,江鸾脑子乱得很,她一脸无辜的看向他,眉眼轻轻一蹙:“妾身身子是有些不舒服。”
谢承骨节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耳垂处,狭长的凤眸盯着她莹白姣好的容颜,未语。
一个月前,他与她在品味居相遇,她对他并没有那么抵触,但今日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婚太过紧张的缘故,妻子对自己存在若有似无的抵触。
即便她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聪慧如谢承,还是看出来了。
龙凤烛的烛光轻轻摇曳,好半晌,谢承唇角微扬,淡声一笑:“既然夫人今夜身子不舒服,那今夜且好好歇着,只是你我是夫妻,夫妻郭伦乃天经地义,还望几日后夫人莫要再找理由推脱。”
她是自己的嫡妻,这些小事,他纵着些她也无妨,因此他今夜不拆穿她。
江鸾身躯微微僵硬,纤纤十指不由蜷缩在一起,轻“嗯”了一声。
“歇息吧。”谢承移了身体,动作清贵雅致的替她将亵衣合上,再阖上眸,他容颜如诗胜画,跟那天上雪莲一般高不可攀。
江鸾也闭上眼,可她半晌都没有睡意,她半梦半醒间又想起了上一世,那时尚在闺中的她没少听说谢家长房公子谢承,父亲称他是“少年奇才”,叔父感慨他将来必定位极人臣,世人赞他“君子端方”,得知自己未来的夫婿是这般出色的男子,她也不是没有过憧憬,可等她嫁过来,她才知道她这位夫君是能称得上一句“君子端方”,但他着实算不得上是一个“好丈夫”。
等江鸾再次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她揉了揉眼,谢承听到动静,回眸看她一眼:“夫人醒了。”
江鸾闻言看过去,见他手中还拿了一把扬文,轻声道:“郎君你的手?”
“无碍。”谢承将扬文收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掩在了宽大的袖子中,旁人丝毫看不出端倪。
正在这时,在院子外面候着的嬷嬷敲了敲房门——
“公子,少夫人,老奴能带人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