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出味来?元衡并不想让傅媪再多说,“傅媪先下去吧。”傅媪叹了口气。
晋王如此做,想必又是想借此博得一点同情。可这样说到底,并不会得到太多的可怜。
就像那余家的姑娘一样,一味埋头付出,也只能给自己带来些许安慰,证明自己付出了许多,是走不到一个人的心里的。
傅媪到底没多说什么,只摇了摇头,将药膏交给岑播。待到傅媪退下,岑蟠上前一步,细指点了药膏,先往他那张好看的脸上抹了些。
元衡到底有些忍耐力,没有像那次翊儿过敏时用力抓挠,脸上和脖子上只红了一小块儿,没有扩散开。清凉的膏药味自房中飘散开,岑播利索地抹完,问道:“还有哪里有?”
元衡自然而然伸出红了的手臂,那只手臂显然要比脸上和脖子上的严重些,肿了一片,蔓延到手背上。岑蟠抿唇,给他搽了药,问道:“殿下明明知道自己不能,为何还要吃那块糕点?”
这话中满是责问,可元衡硬生生自己从里面听出些别的意思。
他薄唇轻扬,扯开点笑,“皎皎这是在关心孤吗?”岑播彻底无语,觉得对他说任何话,都是对牛弹琴。元衡说道:“孤不能吃青梅,一点都吃不得。”岑蟠笑了,“殿下,那盒点心不是给您的。”她道:“有些点心殿下不能吃,可我却是喜欢,也总有其他人喜欢。”
她话中有别的意思,元衡知道。
可他就是想吃到她做的第一块儿点心,前生今世他都要.……
她总是埋怨他,强求他不该得的,可这些明明上辈子都是他的。
你看,他的强求,不是换到了自己想要的吗?若非如此,他什么也得不到….
藏在心底的患得患失在一瞬间浮出水面,但又很快被一番自我劝说掩盖。
元衡问道:“那盒糕点,你准备送到郑家是吗?是送给崔二公子,还是准备送给郑氏姑娘?”
岑蟠未回答,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不想回答。元衡轻轻阖了阖眼,声音很轻,“孤想要句实话。”岑蟠道:“郑姑娘是我的朋友,她生了病,喜欢吃梅子,我便想做些给她,仅此而已。”
其实我没怎么骗过您。
岑蟠想这么说,可她忽然想到,自己骗他的事其实也不少。
但起码这件事,她并没有骗他。
元衡沉默许久,道:“你和郑氏往来,孤不反对。”他退让了一步,“吃了你的糕点,孤同你道歉”岑播眼眸微微闪烁。
他似乎从来没有同她道过歉,即使是做了再过分的事也没有。
可他这次低了头,像是卑微到了极致。
只是下一瞬,他又说道:“皎皎,你能不能给也孤做一次糕点…”
为他做一次能吃的糕点。
话音落,岑播却恍然间回过神。
他的道歉是带有条件的,是要问她tao?yao东西是他自己愿意吃,他该同她道歉。
没什么好可怜的……….
她抿起唇,似是不愿。
元衡淡漠道:“你若答应,给她去送点心,孤不会阻接………”
“我只会做一样糕点,殿下若是想吃,我可以把里面的梅子取出来,给殿下做一份。”
她似做了退让,可也只是一小步退让。
若他不答应,也许就再也吃不到她做的东西了…元衡到底是说了声“好”。
大
岑蟠再送去的糕点,要比前一次做的好许多,和面时加了些茶进去,做成茶酥,多了些清香。
那份没加青梅的茶酥送给晋王时,到底也不算太寒惨。郑伊湄的病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那盒糕点送来时,郑伊湄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秋高气爽,她大病初愈,身上裹了一层略厚的披袄,手里却拿了一只团扇。
不知道崔迟景悄悄说了什么,她拿团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
崔迟景在她一旁,只坐在一把矮矮的胡椅上,腿上还搁着一小筐樱桃。
这个季节,樱桃应当是不常见,想必是花了心思寻来的。
岑蟠进来时,便是看到这样的场景。
秋风和煦,阳光少了夏日的热烈,温暖舒适。见到她,两人的打闹有所收敛,可细细一看,郑伊湄垂下的宽袖正压在他的袖下。
岑蟠只觉得有些打扰,不想多待,可两人留了她。郑伊湄尝过糕点,觉着精巧又好吃,便也想要崔迟景也尝尝。
她忽然想到什么,问:“我分给他一块儿,皎皎应该不介意吧?”
岑播摇了摇头,毫不犹豫,“不介意。”
她做糕点时,从来也没想过只允许她一个人吃,只是想让她尝尝第一口而已。
她并不太介意阿湄和别人共享她的糕点…
郑伊湄捏了块儿糕点,自然而然想喂给崔迟景。崔迟景却给了她一个为难的眼神。
这么多年,想说什么,便是一个眼神也足够了。郑伊湄也意识到不妥,从前他们两个相处,她常常会给他做些点心尝,他还会话里话外暗示她喂他吃。可到底只有两个人,在别人面前,终归是有些太显眼了。
郑伊湄将糕点放下,挪到他跟前:“你尝尝…”崔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