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关皎皎什么事?“郑伊湄问道。
岑蟠侧头,目光触碰了一瞬,而后迅速收回,直视前方,“我也不知。”
元斓轻嘲,“这有什么难猜?那大监做梦都想嫁给皇亲贵胄,此次却因为婚服之事,无辜被罚,自然是要将气撒在你这里。”
岑蟠没再说话,见元斓转身,只余光又看了一眼,跟上两人继续往前走。
宫宴设在灵芝池旁,已经来了不少人,皇后和那贵嫔坐于亭中,细细看去,两人神韵间竟有几分相似。其他女眷沿池边而分散坐开,而此次宴会的主角,那位刚满月的小皇子,想来是被抱去了皇帝那里。见着三人走在一起向皇后行礼,不少人觉得惊讶。就连皇后也愣了愣,很是欣慰,“能瞧见这三个姑娘走在一起,本宫还真是高兴。”
元斓弯起笑眼,俏皮道:"皇后娘娘这话,难道是觉得我们不该走在一起呀?”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变了脸色。
贵嫔如坐针毡,扯开唇打马虎眼,“公主可真是惯会开玩笑…
皇后却不在乎,道:“倒不是小五说的那般,本宫只是瞧见你们三人走在一起,颇为养眼罢了。”这五公主倒也练就了一副厚脸皮,并不觉得尴尬,走向亭中,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向皇后举了酒杯,“那便是小五多想了,娘娘见谅,我自罚一杯。”
皇后莞尔一笑,转而目光移向岑蟠,“岑姑娘送的画本宫看过,那牡丹画的当真艳极,不愧是松白先生所画。”“皇后娘娘谬赞。”
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本宫记得刚当上皇后那阵呀,有缘见过松白先生,他说若非懂画之人,他断不会相赠,当年本宫可是亲自呈了自己的画作,上门请教,他才愿意进宫为本宫作一幅画,也不知岑姑娘有什么本事,竞能说动松白先生作画。”
岑播抬眼看她,道:“母亲出自商户岑家,在彭城画的画极好,民女师承一二罢了。”
在场的人虽是不怎么看得上虞家,可那虞老爷的风流韵事,倒也听说过一二,席间窃窃私语不断。“那虞家的外室不是奴籍吗,怎么还是什么岑家才女?″
“谁知道呢!一个商户而已,我那能认得,倒是这虞家…”
一旁的五公主一扫周围,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面对这般胆魄,有几分赏识,可最终也只摇了摇头。周遭议论四起,皇后只淡然一笑,“本宫倒是好奇,岑姑娘画的究竟如何,竞是能入了松白先生的眼。”说罢,她吩咐人抬上桌案,备了笔墨丹青,“这皇宫里景致正好,岑姑娘随意画,只当给大家助兴。”那案上的朱砂艳丽,隐隐散发的淡香还在鼻尖充斥。岑蟠眼睛聚在那盘朱砂上,直到贵嫔出声应和,才移开目光。
贵嫔道:“是呀,姑娘不如当场画一幅,就当做满月礼,等循儿被抱回来了,看看他喜不喜欢。”皇后一笑,“本宫也是这么想,六皇子抓阄的那些物件,里面还没有画呢,岑姑娘画好的这幅不如添到里面,万一小皇子抓到了那也是缘分。”
岑蟠陡然间明白了皇后的意图,眼睛瞪大了些,就连郑伊湄也能感受到,此番提议来者不善。
眼瞧着她败下阵来,皇后狭长的凤眼中满是上位者的不屑,“岑姑娘可是不想画?”
岑播呼吸变得急促,身子微微颤抖。
此刻她若是说这朱砂有问题,就说明她认识美人泪,便是变相承认送给皇后的画上的毒是她下的。可她更不可能去作那幅画,那种毒对于一个孩子,是万万碰不得,若真出事,皇后定要推她出来顶罪。想来想去,似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岑播直直跪了下去。
皇后微蹙眉,“岑姑娘这是做什么?”
她叩首一拜,“皇后娘娘恕罪,民女实在画不了。”见如此,郑伊湄也跟着跪了下去,“皇后娘娘,皎皎的手前些日子伤过,还并未痊愈。”
皇后释然一笑,眉舒展开,并未让两人起身,“本宫倒是听说了此事,不过听说姑娘手伤后在老二的别院养过一段时日,还有太医开得药方,应当好了才是。”前段日子,她在别院养伤的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岑蟠清楚,元衡是有意隐瞒,就连她的父亲都不敢往外乱说。
就在刚才,她把虞家的事抖落了出来,而现在这位皇后也要把她二人的私情放在了明面上。
岑蟠想不通,虞家究竞有何能耐,竞是能让皇后帮着以牙还牙,同他们在明面上撕破脸。
在场的人却不曾考虑其中的弯绕,话锋一转,矛头又对向了她。
晋王刚提亲时,城中就流言不断,她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可同她想到的话大差不差。
无非又是说她随了母亲,不守德,与晋王私相授受之类的。
可岑播知道,眼下并不是她该考虑这些的时候。这幅画,她绝不能碰。
岑播用之前敷衍元衡的说法,“娘娘不知,这手当时伤的严重,没那么快医好。”
这次先开口的却是贵嫔,“本宫看这伤倒也不算什么,不过是一幅画罢了,能有多难,姑娘是不想画吗?”岑播抿紧了唇,不敢松口半分。
贵嫔剜了一眼,“旁的姑娘都会些琴棋书画,不说别的,就说郑姑娘,那琴我听了都佩服,岑姑娘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