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退了,姑娘再回来不迟。”
岑璠听完,愈发觉得荒谬,瞧他的表情也多了些蔑视,“太尉是当我傻吗?我出城,婚事一退,我焉有命在?”
杨樾没有丝毫慌乱,漠然道:“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
“你出城,我帮你把你弟弟的赌债还了,毕竟五十两银子,对于虞家并不算是笔小数目,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五百两银子,如何?”
岑璠笑了笑,“不劳杨将军费心,这笔债我能还,五百两银子,我也不稀罕。”
杨樾脸色冷到极点,一双眼睛凝在她脸上,嘴角紧绷,“你执迷不悟,就算我肯放过你,世家也不会放过你。郑家女本意属晋王,因为你忧心过度,去了别院养病,郑家就一个女儿,你以为郑中书令会甘心?”
岑璠眼中终于有了些慌乱,她记得乳娘和父亲都说过,郑家的姑娘和晋王有意结亲。
她不知道崔迟景在其中究竟是什么角色,可如果阿湄真的喜欢晋王,那她……
那她和当年的黄映苒有何分别?
岑璠不禁又想到曾经那个梦,她嫁进王府,众叛亲离,身边的人看她的眼神皆是鄙夷……
她逐渐乱了神,目光闪烁,往后退了两步。
杨樾冷笑一声。
他知道这些年岑家在彭城被黄家打压,那岑家老爷和世家对抗,还丢过官位,想必这女子是尝过厉害。
他冷声补了一句,“得罪了世家,你弟弟十条命也抵不起。”
岑璠唇咬的鲜红,浑身颤抖。
杨知聿终于打断了两人的话,“义父,不如我明日送岑姑娘出城?”
杨樾余光看向他,心有疑虑,“你?”
杨知聿点头,“是”
他看向岑璠,“岑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明日午时大市最西边的酒馆旁有马车,我用性命担保,绝对会将姑娘平安送回来,如何?”
岑璠来回扫视两人,最后目光聚在杨知聿脸上,“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再找我身边人的麻烦。”
“这个岑姑娘放心,不会。”
*
事谈妥,杨知聿着人将岑璠送了回去。
槿儿问她刚才何事,岑璠只敷衍说是嫁妆的事。
乳娘恰巧正忙着给岑璠打点嫁妆,将槿儿今日陪她选的东西都盘算了一遍,还是嫌弃置办的太少,“啧”了一声,念叨说:“姑娘将来可是要进王府的,那对夫妇呀,之后肯定不舍得给姑娘添多少嫁妆,咱们还是要给自己多做些打算。”
说到此处,乳娘叹了口气,似是觉得可惜,“咱们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不算少,这多添些进去,应当也是能撑起些王府的排场。”
岑璠一句都没听进去,冷声开口,“嫁妆的事再说,乳娘先去,把珝儿叫过来。”
乳娘自也听槿儿提起了街上的事,停了话,“哎呦”一声,“姑娘还和小公子生气呐!姑娘从前没在这洛阳待过,可能不知道,这洛阳城内哪家公子哥没去那赌坊花楼过?”
岑璠并不认同,“他才十四岁,就赌输五十两不还,岑家两个舅舅的钱是怎么没的,乳娘应该也清楚。”
乳娘闭上嘴,缄口不言,岑璠转头吩咐道:“槿儿你去,把他带过来。”
槿儿听了令,过了许久,才将人带到。
珝儿低着头不敢看她,进了房门,慢慢挪着步子向前,“阿姊…”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