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危枪,知道你与兄长起争执退了婚,还知道许多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的事,小桥姐姐,他当真不是兄长吗?”
若不是兄长,还能是谁呢?
“他不是。”
沈萤敛眸,没有出声。
被少女抱在怀中的袖口悄无声息湿了,桥妧枝一怔,静静等她哭完。
风过树梢,枝叶发出沙沙轻响。
不知哭了多久,等沈萤终于哭够了,桥妧枝轻声问:“后来那个冒充沈寄时的鬼魅有再来过吗?”
沈萤松开她,摇了摇头:“阿婆请了古楼观的道士前来做法,那只鬼就再也没有来过,以后应当也不会再来了.......小桥姐姐,一直没有告诉你,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长安了,你可否前来送我?”
桥妧枝眼皮一跳,下意识问:“去哪里?”
“冀州。”
沈萤仰头,看向长安以东,声音低落:“那里山川辽阔,东胡人依旧在作乱,我要去冀州参军,重振沈家威名。”
少女目光灼灼,明明才十五岁,身上却已经有了她母亲的影子。
桥妧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了很久,方才轻声道:“阿萤,一路平安。”
天边云影渐红,正是朔月当空。
桥大人今日很晚才归家,饭桌上的菜早已凉透。
桥夫人吩咐下人去热一热,上前续上热茶,低声问:“这几日怎么回来得越来越晚,朝廷里有那么多事?”
“陛下病了。”桥大人落座,叹了口气,道:“自从太子被东胡人刺杀,陛下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朝中风云涌动,各成一派,如今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再这么下去.......”
他没有说下去,可旁人却已经知晓。
桥夫人噤声,没有再问。
饭菜重新被端上,桥大人没看到桥妧枝,忍不住皱眉道:“脉脉去了何处?你们还在置气?”
桥夫人动作一顿,面色不变,“置气?我什么时候与她置气过?”
“昨日她跪了一夜的祠堂。”
“跪个祠堂罢了,哪家郎君女郎没有跪过祠堂。我年少未出嫁时,时常被母亲罚跪祠堂,也从未有半句怨言。”
桥大人哑然,闷笑道:“好在脉脉没有学了你,要不然还不一定让我们怎么操心。”
桥夫人脸上笑意淡去,“她确实没有学我,我年少时,可没有她这样的胆子。”
察觉到不对,桥大人放下筷子,皱眉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平妪突然快步走进来,声音打颤,“夫人,有......有了......面粉上,多了一双脚印!”
桥夫人一抖,手中瓷杯应声落地,茶水四处飞溅,沾湿了裙摆。
“夫人!”桥大人一惊,连忙上前搀扶。
桥夫人却摇了摇头,对平妪道:“你连夜去古楼观,寻驱鬼的道长前来。”
桥大人眉头皱得愈发深,可看到桥夫人的神色,却没有说什么,任凭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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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到院落的必经之路上撒了许多面粉,据家丁说,是运送至厨房的面袋途中破漏所致,还未来得及清理。
桥妧枝没在意,抱着竹伞走过,裙摆处也不小心沾染上一些。
郁荷守在院门前,见到她回来,神情有些不自然,低声道:“女郎今日又去书局了吗?”
“去逛了逛朱雀大街。”桥妧枝将热腾腾的栗子塞给她,歉疚道:“昨日被我连累,害你受了罚。”
郁荷一怔,下意识抱住香气四溢的栗子,即便隔着厚厚的幼纸,依旧能感受到栗子散发出来的温热,显然是刚出锅没多久。
小花从屋内跑出来对着桥妧枝撒娇,少女眉眼一弯,弯腰将狸猫抱进怀里,脚步轻快地往屋内走。
“女郎!”郁荷突然出声。
桥妧枝回头,略带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浓郁的栗子香张牙舞爪地萦绕在四周,郁荷被包围在其中,突然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抿唇,指尖微微发抖,低声道:“女郎裙子有些脏了,早些换下来,我为女郎清洗。”
桥妧枝点点头,“我一会儿就去换下。”
说完,少女抱着狸猫进了屋子。
房门被合上,桥妧枝将小花放到榻上,走到窗边眺望。
日落越来越早,刚入戌时,外面竟已经漆黑一片。好在今夜云淡,明月悬挂苍穹,照在石板上,仿佛积了一滩水。
桥妧枝望着地面上轻轻摇晃的树影,想到今日种种,低声道:“沈郎君,其实,我今日有些难过。”
沈寄时下颌紧绷,哑声问:“为何?”
桥妧枝没有看他,而是伸手去接簌簌飘落的合欢花,低声道:“这世上对我与沈寄时之事了如指掌之人少之又少,我想,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与这件事情有牵扯的人,必定是我与他身边的亲近之人。”
沈寄时缄默,他其实对许多记忆已经模糊了,一时竟想不起,在他活着的时候,身边亲近之人都有谁。
他看向落在她指尖已经萎靡的合欢花,久久移不开目光。
一阵晚风吹过,合欢花飘飘然飞走,桥妧枝突然道:“沈郎君,你有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