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魇鬼将它扔的极远。在魇鬼眦牙咧嘴爬起来之前,他忽而指向眼前的坟墓,道:“温烛不在,你为何确定姜月宁在?”
楚潋转过头看向季归闲。
魇鬼听到这话傻眼了:“大人的意思是?”季归闲袖手而立,宽大衣袖垂与腿间:“谭凡从没露过面,沈知节却笃定他是温烛,说明沈知节知道这墓里面没有温烛的尸体。什么情况下沈知节会知道墓里没有温烛的尸体?”
楚潋陡然回想起方才出门前沈知节袖间隐约的寒气,灵光一闪:“他带走了姜月宁。”
“不错不错。“季归闲煞有介事地点头:“生同衾、死同裘嘛,前面的这辈子事没办法,后面还能努力努力。沈知节但凡有点本事,都不会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人合葬。”
“呵呵,"楚潋嘴巴毒,冷讽道:“不能看着姜月宁与温烛合葬,自己却能为了陈家支持与陈仪成婚,真是好有本事。”
魇鬼结巴起来:“那那那…这是一座空坟!”楚潋抬手,红丝刺入地面,片刻后收回。她瞥季归闲一眼道:“确是空的。”
“不出所料。"季归闲感慨:“浪费我一坛好酒。”魇鬼还要说话,鼻子忽然一动:“不好,姜行朗那木头人来了!”
“你退下吧。"楚潋:“我要拿谭凡身上的宝贝,温烛的身体我也会交给你。”
魇鬼闻言,终于松下一口气。它深深拜下一躬,而后消失不见。
魇鬼离开后没多久,姜行朗匆匆赶来。他带着歉意看着楚潋与季归闲,抱歉道:“失礼了,府上事务繁多,一个个都忙昏了头。”
“是我们临时上门拜访冒昧在前。"楚潋道:“既然今日姜家事务繁忙,我二人就不再叨扰,改日再会,告辞。”“啊?这便要走了?诶一一”
姜行朗疑惑楚道友与季道友怎么突然不听他家大小姐与姑爷的故事了,摸不着头脑地将二人送到大门口,目送二人离去。
往后几口,鉴明尽职尽责,日日聚众念经。在沈家授意下,城中已经无人在挂丧布点铜盆。
季归闲和一大群夜巡将混熟了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振臂一呼一呼百应。在那群夜巡将看来,季道友实力成谜,落拓不羁,有魄力、好相处,长得俊,对道侣还十足贴心,简直是当代好男儿典范。
先前那个差点与姜行朗大打出手的夜巡将是个圆脸的年轻人是沈家旁系,也是个好玩乐的。某天傍晚他上门邀约,当真履行季归闲随口扯的无心之言,请季归闲带着楚潋与鉴明禅师上街游玩。
圆脸修士嘿嘿笑两下,同其余夜巡将把三人簇拥到一处小巷,推开一堵不起眼的小门。里面别有洞天,一张张古檀木赌桌气派非常,旁边的铜炉还点着熏香。楚潋打眼一看便明白了:“赌坊?”
圆脸夜巡将豪情万状,高声道:“诸位!风城最出名的是什么!”
一众年轻的夜巡将哄笑:“好酒、美人、骰子戏法!”圆脸修士弯腰伸手:“季道友先请!”
季归闲转头看楚潋:“潋儿先请!”
楚潋嘴角一抽:…快进去吧。”
季归闲望着她,“哦"了一声。听到他这声应,身后眼巴巴看着的一群人才立即蜂拥而上,簇拥着他闹哄哄地走进去,剩下楚潋与鉴明站在门口。
季归闲混杂在人堆里,只是一个背影,气质依旧非常出挑。个儿高腿长,金冠高马尾,一袭紫衫贵气倜傥。他边走边回头瞅楚潋,不断示意让楚潋跟上。鉴明望着季归闲,感叹道:“季道友虽在楚施主面前如同稚童,在外面还是相当可靠的。”
季归闲有种格外独断强横的号召力。看着是他和你嬉嬉笑笑、吊儿郎当其实不然。但这群夜巡将里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一大帮人愣是没人敢逆着季归闲说一句话,哪怕是在开玩笑。
“来来来,鉴明禅师快进来!“这段时日日日护送鉴明去高台上念经,夜巡将对禅宗弟子也开始放肆,坐在赌桌前撺掇:“禅师,不用你上手,进来看看不打紧!”“几位施主,莫要开贫僧的玩笑。"鉴明婉拒,然后双拳不敌四双手,被一众年轻人嬉嬉笑笑扯进来按在赌桌前。楚潋看得出这些人的坏心眼,谁叫鉴明总是一副淡然的好脾气样,怎么烦他都不会发脾气,多的是人喜欢逗小和尚。
她也迈步走进去,围在季归闲身后的夜巡将立即往左右两边考,齐刷刷分出一条道给她。
季归闲长臂伸出,手横在楚潋肩膀后将她按到自己坐着的长凳上,两人身体紧密相贴。他拇指按着楚潋掌心,将她的手舒展开,把夜巡将递过来的筹码轻轻放到她手上。其实论玩乐,目前六界里还没人比年轻时的望乡鬼城二殿下会玩。
楚潋对这群一看就是嫩雏的年轻人没兴趣,她相当熟练地转着手里的筹码,环顾赌坊:“只有我们,赌坊没有老板?″
“哦,这家赌坊从前是几个鬼修开的。鬼疫开始后,家主还想着搜寻他们,没想到一夜之间风城中的鬼修全都不见了,定是与作乱的鬼修狼狈为奸。"圆脸夜巡将说道:“他们的铺子现在都在沈家手里,今天带三位见见风城特色,就赌待会要去喝的疙瘩汤,一碗起步!”一群夜巡将裹挟鉴明往前冲“我押一碗!”“我押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