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开头。
她能说什么,睡了回不了消息,没睡又不能回睡了。烦躁的应倪将手机扔到一旁,捞过康师傅,一口一口地抿着带有余温的汤。
也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一个人。
一个被她黑着脸赶走,还能买桶泡面泡好的人。她捧着被汤侵泡后有些发软的纸桶,舔了舔唇边的汤渍,情不自禁砸了下嘴。
真暖啊。
翌日清晨,应倪在一道聒噪熟悉的声音中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屋内有人。
不止一个,三人排排坐。
背靠着窗户,正对陪护床上的她。
应倪顿了半响,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情况下,快速阖上眼皮,同时翻了个身。
与此同时,余皎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接着是周斯杨低低的声音:“嘘一一”
过了半秒,凳脚磁地,“我出去一下。”
怎么陈桉也在?
应倪盯着雪白的墙壁下的踢脚线,刚睡醒的大脑出于宕机状态,过了几秒,依旧是懵懵的。
直到脚步声渐近,从床尾经过,捎着窗外倾斜的阳光透在墙壁上,她才陡然清醒几分。
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周斯杨怎么知道的?余皎皎不是喝醉了吗?陈桉也太闲了点。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在病房里待了多久?
以及……她现在到底要不要醒来。
应付一个余皎皎都很麻烦,何况带着个前男友。这样的情况,还不如睡死过去。
应倪揪着枕头角下巴往被窝里缩。
“你走了?"余皎皎站起来问陈桉。
她问这话时,陈桉刚好走到门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后才回头,“接个电话。”
余皎皎说:“等她醒了我告诉你。”
听到这话,应倪眼睛闭得更紧了。同时,陈桉的余光在她脸上停留,在看清扑闪微动的睫毛后,收回视线道:“不用,一会儿就回来了。”
装睡是一个技术活,应倪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心想等陈桉回来再假装苏醒。
毕竟大家和陈桉都不太熟,他在场,周斯杨和余皎皎不会提起那些她不想触碰的话题。
陈桉走后,余皎皎来到床头,在确认应倪还睡着后,撇撇嘴坐了回去。此时周斯杨正心无旁骛地注视着应倪,房间内安静到有些无聊,找不到人说话的她只好四处张望。然后就注意到了圆形茶几上放着的泡面,余皎皎已经多年没吃过速食产品了。她押长脖子看去,面条吃得一干二净,连汤水都喝得一滴不剩,不由得抿起唇角。她肯定她是讨厌应倪的。
并且在五分钟前怨气十足。
因为进来时应倪正在酣睡,他们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等着等着她也打起了哈欠,眼睛刚眯上一会儿,就被人无情拍醒。
“怎么了?!“余皎皎吓得四处看。
回答她的是周斯杨,他压低音量,边说边瞅床上的人,像鬼鬼祟祟的贼:“别睡了。”
余皎皎一头雾水。
“你打呼声太大,让应倪再多睡一会儿。”言下之意是吵到应倪睡觉了。
余皎皎当即不爽。昨晚宿醉,今早七点就从病床爬起来,从一个医院赶往另外一个医院,需要休息的又不是只有应倪一个。
而且她是来探望林蓉苑以及解决治疗费的事,不是来欣赏睡美人的。
再者,她是女孩,怎么被他形容得和壮汉一样?余皎皎知道周斯杨没放下,他仍喜欢着应倪,如此敏感不足为奇。
于是扭头问在她心目中很客观的陈桉,“我打呼了吗?”
陈桉:“打了。”
余皎皎尬了一瞬,为自己开脱:“昨晚喝了酒,打呼正常,是人都要打。“说着说着,音量渐小,有些不自信:“…打得应该挺小声的吧。”
陈桉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床上侧卧搂住枕头的人,“很大。”
余皎皎”
余皎皎没辙,眼皮一挨上就揪一把自己的大腿肉,怨气越攒越多。
周斯杨紧张她就算了,为什么和应倪关系不好的陈桉也不帮自己说话。这样的遭遇难免让余皎皎回忆起高中时被应倪统治的恐惧。
即使她打扮得再漂亮,性格伪装得再好,她永远只能靠边站,因为应倪才是世界恒定不变的中心,虽然比起其他女生,她长得不赖,人缘极好。但她心里无比清楚,许多同学,尤其是男生,是因为她是应倪的好朋友才凑上来的。
更别提,她喜欢的男生永远喜欢应倪。
大家说:应倪是公主,她是丫鬟。
一次两次,余皎皎只当她们酸,但听多了,余皎皎也开始这么想了。
最后不知道怎么爆发的,她忘记了。
她只记得一件事一一
去他妈的丫鬟。
该死的应倪!
这样的讨厌并没有在俩人断绝关系后得到舒缓,甚至一直持续到现在。应倪落难后她不觉得可怜,因为她有那么多喜欢她的人,有的是舔狗前仆后继凑上去帮忙,所以时不时在一些小事上制造麻烦为难她。
她不顺心了,她就高兴了。
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应倪疲惫不堪地趟在床上,泡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