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什么？遗嘱？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如果凌尘出事了，领呈会变成我的？”
张晓晓现在如果被放到漫画里的话，就能看到她应该是满脑袋堆满了问号。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杜泽堂对这个事情表现得平淡的出奇，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凌尘做这样的事有什么不对劲的。
张晓晓，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懵的。
杜泽堂说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凌尘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过。
现在按照杜泽堂的说法，应该是凌尘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安排和准备，甚至还留了一封遗书，说是可以让她继承整个领呈。
张晓晓茫然地站在那，脑子都是空的。
随后有一道亮光，迅速地从她脑海中穿过去，让张晓晓立刻抓到了一个差一点就被忽视的重点。
为什么凌尘会准备这种遗嘱？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可能会出事？
杜泽堂微微挑了一下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一种做坏事之后被抓到的心虚感。
光是这个表情，就可以让张晓晓确定，凌尘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而且是非常危险的事。
张晓晓的脸色迅速冷下去，有些想法在脑海里越发清明
：“到底怎么回事？凌尘这个车祸，是不是牵扯了什么很大的问题？”
杜泽堂咂舌：“你之前不是说，车祸的事情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也不会再问了吗？”
“现在我反悔了，不行吗？”
张晓晓理直气壮地看着杜泽堂：“反悔是女人的特权，现在我要使用这项特权了，所以你应该告诉我了，这个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泽堂神情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原地绕了个圈，看上去就像是被困在了笼子里的野兽。
在张晓晓坚持不懈的紧迫盯人之下，杜泽堂最后只好认输妥协。
“好好好，我告诉你，我跟你说还不行吗？先坐下来吧，这事儿说来话长。”
两个人从外间的休息室进到了那间的病房里，在看到躺在床上的凌尘的时候，俩人都同时沉默了一下。
就像是两个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在遇到某一个程序bug的时候，同步卡了一下似的。
杜泽堂和张晓晓在病房里头的茶几边上坐下。
杜泽堂其实一直到这个时候都还有点犹豫，想着到底要不要把话都告诉张晓晓。
但是当两个人对视，他看到了这个小丫头眼底里的着急担忧，以及她时
不时就要回头确认一下凌尘状态的那种关切，让杜泽堂放弃了适当隐瞒的想法。
张晓晓不知道他的心理变化，只看到杜泽堂突然站了起来。
她有点儿慌：“等一下，不是说好了要告诉我吗？”
“能不能有点耐心啊，我总要看看这儿有没有什么问题，再跟你说啊。”
杜泽堂朝着她做了一个手掌向下压的，安抚情绪的姿势。
然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挺小的机器，看上去也就和手机差不多，但那个厚度应该有三个手机那么厚了。
他拿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张晓晓迷茫地看着这个人，一会儿拿盒子对着天花板，一会儿又拿盒子对着地板的。要不是知道杜泽堂脑子没问题，她都快要觉得这是个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杜泽堂这边刚好这个时候也忙完了，他把盒子装回口袋里，对张晓晓说道：“以后记着一件事儿，在任何地方都要保持警惕心。尤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在不确定没有人会偷听到你说话之前，不要说任何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
如果放在以前，杜泽堂
是不会这样教张晓晓的。
但是，现在一方面他知道凌尘对张晓晓有多在乎，另一方面，他也看出来，张晓晓有努力地在为了凌尘而做出改变和成长。
对于一个刚上大一的小姑娘来说，她这几天的表现，已经算是足够让杜泽堂刮目相看了。
既然这样，杜泽堂觉得，他完全可以帮张晓晓在成长中少走一点弯路。
“嗯，原来是这个啊。”
张晓晓一下子就明白了，杜泽堂手里拿的那个，应该是检测窃听和微型摄像头的东西。
而且，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鲁莽。
这里是凌尘的病房，可是，同时这里也是凌国远守了好几天的地方。
假如凌国远在同意他们进病房陪凌尘之前做了什么手脚，那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且对他来说非常容易。
这样一来，要是杜泽堂跟她一样没有防范心理，直接就有什么话都在这里说了，那么万一有什么窃听设备的话，就等于是直接把所有的秘密都送给了凌国远。
张晓晓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跟她讲话的人是杜泽堂。
杜泽堂看着张晓晓脸上的表情变化，能够推断出她心里是有什么样的想法，最后看到张晓晓那
一脸欣慰的时候，其实多少心里也挺欣慰的。
他随手把刚才装回口袋里的那个黑色的小盒子丢给张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