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的体系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里面的枝桠错综复杂,而我只是理清了其中的一些枝条,种出了一株小树。
“如果能在你的心里也留下一颗种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种出一棵树,难,也不难,归根结底在于你是怎样呵护这颗种子的。”
灰原哀点点头,对此深有同感。
在他人眼里,她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天才,但是“天才”这个光环太过耀眼,所以人们就完全忽略了在光环背后,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一个怎样的人。
但三水琅不相信所谓的“天才”。
不是因为他否定“智商”的客观存在。
而是在天才身上,有比“智商”更加重要的事物。比如他的思想、他的理论等等,这些东西都远比所谓的“智商”更为重要。
想到这里,三水琅不禁又补充道,
“这个世界上再天才的天才,也是一个人,也应该是一个人。”
三水琅低头看着灰原哀,接着道,
“只要是人,就活在社会关系之中。”
灰原哀一怔,追忆起那天姐姐说的话。
三水琅表达的观点与之如出一辙,又更加凝练、准确。
这同黑衣组织灌输给她的观念和她自己坚持的观念都不相同。
她反对人体实验,是出于对人命的珍视。这种“珍视”是一种朴素的正义感,她并未深思“人”究竟是什么。
而三水琅所说的“人”,显然不是生物学规定的“人类”,而是根据“社会关系”规定的“社会人”。
灰原哀沉思半晌,似乎领会了他的意思,别有深意地望着三水琅,深深地点头道,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