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许赶到南苑,却被白妈拦在了楼下客厅。
“夫人说她不舒服,照顾不了后院那些花花草草,您既然来了,就请您帮忙浇浇水施施肥。”
“我吗?”
白妈板着一张脸,直接将一个围裙递到沈知许面前。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穿这个不会弄脏衣服。”
“另外太太说了,您最好在两个小时内办完,否则中午这样好的日头一过,花草对于肥料的吸收就大打折扣了。”
沈知许就算再蠢,此时也能看出来,季茹这哪是生病了,分明是故意把她叫回来折磨。
季茹种了许多花,却不喜欢用工业产的复合肥。
反而安排了人,在后院里用枯枝烂叶外加动物内脏,亲自沤了农家肥。
想也知道,那味道绝不会美妙。
此时又正好是中午,那难以言喻的味道,更是被无限激发。
沈知许当即想撂挑子。
可白妈就在一旁守着,似乎只要她一偷懒,对方就要立刻去给季茹汇报。
沈知许闭了闭眼。
到底人在屋檐下,如今五年之期已过,江砚舟随时可以和她离婚。
她要是再和季茹发生什么争执,她和江砚舟之间,恐怕就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沈知许开始浇水施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一点。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大,沈知许被熏得头晕脑胀。
江砚舟踏进南苑大门时,南苑一如往常般安静。
江砚舟一路走进客厅。
“少爷,你回来了。”
江砚舟点点头,漫不经心开口。
“沈知许呢。”
两个阿姨对视一眼,却只回答,“夫人正在楼上休息。”
舒适柔软的秋千椅上,季茹正惬意的品着一杯咖啡,眺望后花园的景色。
门被敲响,季茹略一抬眼。
“进。”
江砚舟推门而入,目光所及,根本没有沈知许的身影。
眉头不自觉皱起。
“沈知许呢?”
季茹慢悠悠的放下咖啡杯,“你找她干什么?”
江砚舟神色很坦然。
“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她,她一个人过来,我怕她给您添堵。”
“哼,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季茹轻蔑的一扯嘴角,随意开口。
“说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沈知许离婚啊?”
江砚舟站在原地,眉眼间没有任何波动。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季茹面色微沉。
“什么叫做暂时没有?我之前好几次提醒你,你和沈知许根本不合适。”
“她嫁给你不只是高攀,更像一个沈家送来的吸血鬼,她留在你身边越久,对你造成的危害就越大!”
江砚舟并没有直接反驳。
“这一切都是爷爷的意思,在爷爷没发话之前,我不会违背他老人家。”
“你!”
季茹气急。
可江家谁人不知道,老爷子才是这个家里说话真正管用的人。
她可以撺掇江砚舟去离婚,可就算江砚舟真的同意了,老爷子那边若是硬是不松口,他们也毫无办法。
母子二人间的气氛有些僵硬。
江砚舟再次问起,“沈知许在哪?”
季茹不吱声。
江砚舟却没有忽视在他开口时,季茹下意识看向窗外的小动作。
他快步走到窗边。
看到小花园中的一幕,江砚舟眉头立刻皱起
沈知许觉得自己要被晒晕过去了。
季茹这么讨厌她,如果她真的晕了,会有人送她去医院吗?
倘若她晕倒在这一片农家肥中的消息传出去,怕是要被圈子里那群人笑死吧?
一个接一个念头闪过,沈知许动作有些迟缓的转身。
突然,沈知许看到一个人影正朝自己快步走来。
眼睛眨了眨,沈知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江砚舟怎么会在这儿。
来人离她越来越近,沈知许终于可以确认,这不是幻觉。
“你怎么来了——”
话才出口,沈知许手里的工具就被夺了过去。
水瓢啪嗒掉在水桶中,溅了躲闪不及的白妈一身。
“你在这儿干什么?”
沈知许无辜的示意脚下,“浇水施肥呀,你没看到吗?”
话说完,沈知许突然抽了抽鼻子,然后一把将江砚舟推开。
“你别靠我这么近,这味道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沈知许关心的竟然只有这个。
江砚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直接将沈知许身上的围裙扯下来。
“回去了。”
“……你别拽我呀,妈给我安排的活儿我还没做完呢!”
江砚舟能来解救她这件事,沈知许当然开心,但她就这么走了,季茹肯定又要在背后说她的不是。
沈知许没有明说,江砚舟自然不知道对方心里那点小心思。
两人僵持几秒,江砚舟突然看向白妈。
“你在这儿工作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