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还能忍住早起锻炼身体,自从生了景曜之后,每次看见小家伙睡得香,也忍不住爬进被窝一起睡。 等她一觉睡醒的时候,只觉得肩上沉甸甸的,抬眼一看,不知何时,小家伙竟然自己爬进了她怀中,腰上的软肉摸着手感很好,一双小手紧紧攀着娘亲的胳膊,将脑袋埋进娘亲怀中。 甄汨珞顿时心中柔软成一团,打算伸手摸一摸儿子脸颊上的肉,却不想小家伙嘤咛一声睁开了眼,圆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清澈透亮,带着一丝丝刚睡醒的雾气。 “麻麻……” 他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两个字,甄汨珞顿时睡意全无,支棱起来,有些惊愕地看向身侧的小景曜。 “曜哥儿,你刚才说什么?” 这一次小家伙没有回答,而是瞪着眼有些委屈地看向她,小嘴巴嘟起来,“咿呀”两声凑数,好似很不耐烦似的。 甄汨珞那还顾得上他耍小脾气,又把脸凑上去追问,“曜哥儿,刚才叫妈妈了?” 从前她总教给小景曜叫娘亲,虽然知道十月多不到十一月的小婴儿叫不出来,却还是不厌其烦的教,昨夜好像是喝多了,这才揍到小家伙身边要求他学说“妈妈”一词。 小家伙在怄气,压根不肯张嘴,恰巧此时飞羽带着早膳过来,香甜的牛乳紫薯泥味道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小景曜立刻将眼神落在食盒之上。 甄汨珞得意一笑,故意剜了一勺牛乳紫薯泥凑到小家伙嘴边,连哄带骗:“再叫一声就给你吃,娘亲教你,叫妈妈……” “哇哇哇。” “不对,是妈妈。” “麻麻……” 在一遍遍的诱哄之下,小景曜终于委委屈屈地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一勺香喷喷的紫薯泥塞进嘴巴,他瞬间来了精神,也顾不上摆脸色,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马马……” 在一勺勺牛乳和紫薯泥的攻势下,小家伙从一开始的被迫到越吃越香,越叫越顺嘴,飞羽只听说过管嬷嬷叫“妈妈”的,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家王妃一遍遍地哄骗小世子。 小景曜已经有十个月左右大,放在同龄的孩子里面还是说话比较早的,被甄汨珞按着仔仔细细稀罕了一上午,直到给小家伙都蹂躏到想哭,这才结束,撸猫和撸人类幼崽真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两件事。 小橘子蹲在床榻边看着女主人和小主人互动玩耍,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后颈一凉。 “王妃。”阿澄从外面小跑进来,眼神落在小景曜身上顿时化作星星眼,顺手将帖子放在桌子上,只差没当场西子捧心。 贴做颜色很浅淡,上面的字体娟秀却有锋芒与力度,上面隐隐背透几个字,九月初十。 九月初十。 京城地处北方,在九月的时候已经算入晚秋,时不时吹过一阵秋风还是会有一种背后发麻的凉意。 “夫人,真真知晓自己卑贱之躯不配入俞家的大门,但妾身的一双儿女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您至少让逊哥儿和悦姐儿得以认祖归宗,妾身便是死也无憾了。” “真真。” 俞檀抿着唇想要拉扯柳真真起身,却被貌美娇柔的女子娇嗔似的瞪了一眼,说什么也不肯起身,随即又害怕一般抬眼看向主位上昂首挺胸的女子。 胡闻歆今日穿了一身正红色衣衫,腰板挺得笔直,手上端着一方茶盏,笑吟吟地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仿佛根本不放在眼里一般。 她上一次穿大红色还是在两年前大婚的时候,此后便收敛了脾性,上面伺候婆母,下面照拂夫君,能做的都做了,她自认问心无愧,早在查到俞檀有外室的时候,她早已想到这么一天,从三日前俞檀心不在焉地离府,她让人悄悄去打听,果然,有人说外室柳真真四五日前不慎滑掉了腹中之子,惹得俞檀痛心疾首,毫不怜惜,说什么都要将柳真真带回府中好生将养。 包括那一双外室子。 她不以为意地说道:‘’可以,那就今日进门吧,做个贱妾,如此一来,你们俩的外室子也就能充作庶子庶女了,不算无名无分的黑户籍。” 俞檀脸色一黑,“夫人,让真真最起码以贵妾之礼入门,为夫自认为这几年待你不薄,也从未求过你什么,唯独这一件事,真真已经为我生了一双儿女,她又怎能……” “停。”胡闻歆似笑非笑地打断他,“待我不薄?俞檀,你我成婚两年六个月,大婚第二个月,你说职位被走关系的官员顶替,我是求了我父亲的旧友这才为你求来了五军都督府的官职。” “一年前你适逢升迁,资历不足,我请外祖家帮你想办法周转,这才稳住了你的好差事。” “半年前,你母亲说是在老家闹了重病,我哥千里迢迢从西北带来名义和名药这才让老太太病情好转。” “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求过什么?俞檀,我也不怕与你说清楚,我兄长已经从西北调回来,今日恰巧入城,这事你若是做的不厚道,我不怕请人过来评评理,也免得外人说你欺负我一个无娘家人撑腰的女子。” 俞檀被这一番话连噎带堵,气得面颊涨红,半晌说不出话。 “你……胡氏,你有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吗?不就是纳一个贵妾,又不能威胁到你的地位,再说你过门两年多都没有子嗣,我纳妾也是理所当然。” 不说旁的,即便是人脉和家室,俞檀也斗不过将军之女,更何况他是真的畏惧胡闻歆那个大哥,只能妄图用一番“大道理”来说服对方。 胡闻歆的兄长胡原野与他昔日是有交情的,那人就是一届莽夫,遇到妹子的事情从来不讲理。 俞檀曾经也为能娶到胡家二小姐觉得高兴,胡闻歆过门之后他才发现,胡闻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