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和苏夫人都离开了,在场的姑娘们也相继离去。 想着刚才那一幕,与身边的小姐妹私下讨论,大家嘴上不说,也心知肚明,多半是杨芹芹对沈攸宁有所不满,故意下黑手想坏了沈攸宁的名节。 她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同情沈攸宁还是厌恶杨芹芹。 不管沈攸宁和杨芹芹私底下有什么龃龉,一上来就推人下水,毁人清誉,这可是奔着毁了沈攸宁一辈子去的啊! 纷纷庆幸多亏自己跟杨芹芹没什么仇,否则招惹上这么一位险恶的女子,还不一定要倒多大的霉呢! 好不容易晴朗的一天瞬间又乌云密布。 甄汨珞微微拧眉看向窗外,算是明白什么叫老天爷翻脸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 “苏夫人,无忧堂十一月的赏画小宴本王妃估计是不能来了。” 等到十一月,她都有将近九个月的身孕了,自然不能再出府闲逛。 苏夫人当然也明白,与甄汨珞寒暄几句,便将她和陆月儿一同送出了无忧堂。 回到王府没有一个时辰,又开始下雨,虽然入了雨季,但这天气长久恶劣,对民生造成很大影响,比起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面的人来禀报,凌云江的水位又有所上涨,仓嘉城已经开始开闸放水。 中午与陆月儿吃了个麻辣锅子,去去湿气,卧房里放着一个小火炉,陆月儿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玩她的刺绣。 这小丫头上次见到一个姑娘衣衫上猫儿的绣样,就突发奇想地说,旁人有,小外甥女当然不能少,最近研究着各色各样猫咪的姿势模样,非要绣出十多个绣帕出来,还有猫头帽、虎头帽。 一声雷鸣,陆月儿吓了一跳,指尖被绣花针刺破,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飞羽:“飞羽姐姐,你一直盯着茶壶,是想喝茶吗?” 飞羽呼吸一窒,连忙给她倒了一杯,“陆姑娘请喝。” 陆月儿:“……” 我问你喝不喝茶,反手给我倒了一杯是要做甚? 她看着自己的指尖冒出殷红的血珠,不由得放进嘴里吮吸两下,这才用绣帕将指尖擦干净。 飞羽还在一旁发愣。 两人的一番互动就连甄汨珞都察觉到了异样。 她放下手中的账本,问道:“三娘,手疼吗?” 陆月儿甜甜地笑了:“没事,学绣花哪有不扎手的,我一点也不娇气。” 确实是不娇气,甄汨珞又瞧了飞羽一眼,没再说话,起身向耳房走去,飞羽呆呆地盯着陆月儿绣花,甚至完全没注意到她。 甄汨珞有些莫名,走进耳房随意寻了把椅子落座,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出声唤道:“少影,出来。” 一向神出鬼没的少影从窗子翻身进了屋中,还没行礼,就被甄汨珞一个虚扶的动作制止,他也不再坚持,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请王妃吩咐。” 甄汨珞眼帘微垂,目光发沉,“外面有什么动静?” 少影眸光轻闪,略显苍白的唇珠一动,欲言又止。 他生得是一张几位清俊的脸颊,有些显小,二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像个十八九岁的小少年,常年在暗处躲避,不见阳光,皮肤比一般人都要白。 少影最是惜字如金,也不爱耍心眼子,主子问什么就用最精湛简练的语言来回答,今日却当着她的面迟疑,说明事情还不小。 甄汨珞眯了眯眼,语气沉沉:“给本王妃说实话!” 少影低下头,还是用他那平淡无波到透着几分冷漠的语调回答:“民间有些不好的流言,说王妃怀的世子是妖胎,所以才天降惩罚,连续半月阴云雨水不断……” 他说得极为艰涩,甄汨珞瞪大眼眸,目光从不解到震惊再到愤怒。 “砰!” 这还是她第一次发脾气摔东西,桌案上那美丽的花瓶被重重摔到墙上,瓷器碎片散落一地,几只开得正艳的鲜花也惨不忍睹地躺在地上。 飞羽冲进来所见就是这幅景象,少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而甄汨珞气得胸口大幅度起伏,眼睛都气红了。 她心头咯噔一声。 除了那件事,王妃还能因为什么如此愤怒? 她上前踹了少影一脚,力度不大,少影却一动不动根本没躲。 “外面的流言都怎么说?是从哪传出来的?”甄汨珞眼中布满血丝,气得不轻,直勾勾地盯着飞羽,补充道:“一五一十地说!不许撒谎!” 她叫来脾气最好的少影就是怕飞羽和白影两个狐狸不肯如实招供。 飞羽也跪了下来。 “最开始是从一家赌坊传出来的,有些不知好歹的烂赌鬼胡言乱语,王妃万万不要放在心上,您若是生气,肚子里的小世子也不好受……” 孩子就是她的软肋,甄汨珞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抿着唇道:“接着说。” “属下等已经让人抄了那家赌坊,老板管事等一干人都在牢房里带着,势必要问出是谁造的谣。” 飞羽头压得更低了。 举报的是赌坊一个小厮,那些烂赌鬼嘴上没有把门,在场的也不全都是傻子,自然有人道官府举报有人敢造王府的谣。 甄汨珞摸着怀中的玉佩,光滑清透的手感让她觉得很舒服,现在却有些摸着寒冷刺骨,她语气听不出喜怒,接着问:“有几天了?” “三天。”飞羽如实招来,“杜知州听了信就跟王府的人禀报,也是得属下命令抄了赌坊,你放心,属下已经打点上下,让他们不敢嚼舌根。” 甄汨珞手上的力道收紧,捏着玉佩的手指隐隐发白,冷声吩咐:“查,把他们老底都查出来,此事本王妃一定要听到结果。” 她的软肋,她的逆鳞就是怀中这个两世来之不易的宝贝,竟然有人敢造谣她的宝贝是妖胎? 真恨不得扒了那些人的皮! “嘿嘿。” 窗外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