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汨珞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她意味深长地说:“就算没有我,我想楚小姐也不会出事,对吧,楚公子?” 楚行域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本来就是大老粗一个,根本不会演戏,脸上是遮不住的心虚。 他“嗨”了一声,瞪大眼睛:“你这小子……” “楚行域,怎么跟咱们家的恩人说话呢?!”楚夫人拔高声调。 她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 甄汨珞眼含笑意,冲着楚行域兄妹俩挑了挑眉。 她让人去报官,来的肯定是官府衙役,而扬州卫以最快的速度斩杀匪徒,寺中无一人受伤,这还用说嘛,楚家这兄妹俩虽然里应外合除了山匪,做事却并不严谨。 她虽然是有意接近楚夫人母女俩,却也没有冒领功劳的想法。 但方才的情形下,楚青栀就算不死,也得受点伤,楚夫人是认定了眼前这个小公子就是她女儿的恩人。 有不少香客吵吵嚷嚷地说要下山,刚走出大门,就被威武凛然的扬州卫和满地的山匪尸体吓了回去。 甄汨珞没有连夜下山的打算,回到寺里安排的房间准备休息,却在门前看到了楚夫人母女俩。 楚夫人亲自提着一盏灯笼,脸色隐隐还有些发白,却依旧大方端庄地上前,“多谢小公子救我女儿,先前许诺的一定作数,小公子不妨与我们同行,到府上后一定让您宾至如归……” 周围没有旁人,只有楚夫人和楚青栀,甄汨珞挑了挑眉,不再压低嗓子,而是用自己原本的声音说道:“夫人客气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夫人和楚青栀皆是瞪大了眼。 眼前这小公子虽然容貌精致,但举手投足没有丝毫女气,还有一身卓绝的武艺,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女子。 没有男女大防,楚夫人犹豫片刻,便将她引入小院之中详谈,留下大眼瞪小眼的飞羽阿澄和楚青栀。 楚青栀:“你俩……长得也不像男人,你们主子是女子,你们俩不会也是?” 她顿了顿,想到这两位刚才也曾出手相救,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没有什么恶意……” 飞羽爽朗一笑:“楚姑娘不必道歉,我们俩本就是听主子的吩咐行事。” 楚青栀出身武将之家,从小到大就顽皮活泼,没有什么大小姐架子,而飞羽曾经也是游历天下的江湖女子,不到一会,俩人就说到了一起,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楚夫人面色平静,拉过女儿的手说:“你去跟你哥哥说一声,明日我们就启程回府,这位秦夫人会跟我们一起回去。” “秦夫人?”楚青栀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这位夫人,你姓秦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夫人瞪了一眼。 能用母家姓氏称呼自己为夫人的,那不是和离大归的女子就是丧夫的寡妇,这臭丫头实在太不会说话了! 楚青栀完全没有理解自家母亲的意思,“是我想得那个秦吗?” 甄汨珞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淡定地解释道:“我夫家姓秦,一届商户而已。” 楚青栀直觉不是这样的,但天底下也没人规定不是皇家人不许姓秦,再加上自己母亲表现出信赖的模样,她也就没再细想。 这一夜并不消停,前院的扬州军踩着沉重的步伐,将山匪们的尸体一一收拾起来,准备拉到乱葬岗焚烧处理。 只有那白胡子的老方丈带着和尚们为逝者念了一整晚的经文。 当时如果让山匪闯入寺中,那遭殃的就是香客和寺里的弟子,方丈并没有阻挠扬州卫的杀戮,只是默默地念经超度。 第二日一早,楚行域得知自家母亲和妹妹竟然要带着一个陌生少年回府,那眼神恨不得将甄汨珞烧出个窟窿来。 “阿嚏!”甄汨珞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身上的鹿皮外套,现在都五月了,除了夜里有些凉还不至于到感冒的程度,难道是谁在背后碎碎念? 她扫了策马走在另一旁的楚行域一眼,心想一定是她家王爷在想她。 “秦公子,”楚夫人挑帘探头出来,关切地问道:“您要不要吃些点心,喝点茶水?” “不必了,多谢您。” “娘!”楚行域有些发呆,不满地问:“您怎么不问问你儿子渴不渴饿不饿呢?” 楚夫人无语的放下车帘,压根不搭理他。 这臭小子怎么能跟人家比? 且不说人家和总兵府的关系,就说人家好歹也是个小姑娘,多加照看一下怎么了? 楚青栀就在一旁嘿嘿的笑。 “喂,小秦公子。”楚行域转了个弯,冲着甄汨珞而来,一张俊朗的脸上满是挑衅:“你家是哪的啊?要去扬州干什么?你可别怪我多嘴,现在扬州可不太平,越国蛮子可比那一伙乱匪厉害多了,他们杀人都不眨眼,我就亲眼见过一个血胡林啦的,你可别吓到尿裤子……” 他这副完全把自己当成假想敌的模样让甄汨珞有几分无奈,又觉得好笑,她故意揶揄的说:“本公子好歹也杀过人,不像某些人,一大把岁数还在争娘亲的宠爱。” “你!”楚行域气得就要动手,结果根本没来得及发挥,他骑着的那匹马就被马车里伸出的小鞭子抽了一下。 马儿嘶鸣一声,险些没将他给摔下去。 “楚青栀!你什么意思?”楚行域噘着嘴不满地喊道。 楚青栀挑了帘子,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无辜:“跟我有什么关系,抽你马的是娘,谁让你跟秦公子没大没小的。” 楚行域动作一僵,委屈极了,尤其是瞧甄汨珞在一旁偷笑,男人的胜负心瞬间冒了出来: “小秦公子,敢不敢跟本少将去跑跑马比试一下?谁输了谁管对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