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雪哼了一声,似在嘲笑她与宋晚贤私交甚好,胜之不武。阿宁也懒地理他,只说:
“不管如何,还是阿宁赌赢了,既是赌赢了,那陛下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允我一件事。”
萧怀雪显然不那么乐意,可他也素来说来做到,语气虽不见得多好,诚意却做不得假:
“说吧,你要什么。”
阿宁想了想,无奈地道:
“阿宁独独想要陛下您一个,您给是不给?”
萧怀雪呼吸有一瞬间一滞,气呼呼地:
“寡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阿宁于是道:
“阿宁想要的前日已经同您说了。”
“”
“将我从九姑娘身边移开,独做您身边的厨娘与侍女。”
再待在御膳房一日,恐怕九姑娘不会放过一丝机会探索她,阿宁现在冒不得这个险。再而,老太君那边还要给个交代呢,虽然她确信羡玉现在还没有告诉她,可隔墙有耳,总是担了份风险。
“寡人不同意!”
果然,阿宁轻声道:
“陛下身为九五之尊,说过的话便是这么经不得考究?这不是您同不同意的问题,却是什么时候动手的问题。”
她凑上去,笑里像藏着刀:
“怀雪,重诚信,知礼义,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可万万违背不得。”
“你————”
“好了,我也该走了。”
阿宁潇洒至极,也不管榻上人是多么暴走,当真身子一溜,就走出了得闲殿。
留下萧怀雪气的牙痒痒,却无计可施。
翌日,阿宁正如往常般在井边择着菜,三宝在一旁同她聊着自己昨夜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彼时司膳太监元禄却来了,在这么个平日里不会出现的时辰,手捧一卷金黄书,轻咳两声,宣旨:
“膳娘阿宁,还不速速听旨。”
在这清晨的御膳房外,水井边,周遭都是些瓜果蔬菜,元禄这副肃穆的模样是委实有些煞风景的,且格格不入。
阿宁解了自己身上的围裙,脸上笑容始终淡淡,头套也被她取下露出一头柔顺黑亮的秀发,她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举高了双手,在众人不可置信而惊诧的目光中轻轻地道:
“民女阿宁,谢主隆恩。”
直到那时,阿宁心中总算有了些许类似窃喜的情绪,叹,她终究还是要轻松一些了。
“你说阿宁?” 韫仪有些许的惊诧,条件反射性地往四周瞧了瞧,幸而,窗外安静如斯,并无他人在场,韫仪这才转过身子面漏了些许肃色:
“你是如何知道的?”
羡玉被她这般不苟言笑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印象中的公主从未如此严肃过。
她意识到了些许事情的严肃性,方犹豫半响,支支吾吾地将这几日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遍,羡玉也算是个机灵的,读出了韫仪潜在的意识,最后补充了句:
“公主您放心,此事,此事除了您我都未与他人说过半句。”
韫仪看她一眼,无奈一笑:
“你倒也是机灵,这般随着她入了宫,幸而,还未曾告诉老太君。”
老太君管着府中人事,素来对阿宁颇有微词,眼下若被她知道了阿宁在宫中之事,难免不会借题发挥,更甚,若是再细细追究就更不妥了。
幸而,眼前的丫鬟也算机灵,选择了向她这个知情之人坦白而不是向老太君,她虽是老太君的人,可也懂得小心行事的道理。
韫仪从漆奁中取出一只如意银簪,递到小心翼翼地羡玉手里,见她要躲,韫仪叹口气,温柔劝慰:
“莫急,我并非在堵你的嘴,却是在奖赏你,感激你为阿宁争取了多一分的时间,你我也知道,阿宁素来极有主见,入宫之事也并非一时兴起,我还是希望她能做自己真正想做之事。”
羡玉不得不接过那银簪,略微松了口气似得道:
“公主的意思我明白。”
她来找萧韫仪是因为萧韫仪早就知晓,她顶多算得上坦白,说不定还能暂时将她与她拉在同一条船上一表忠心。
可她若是告诉了老太君,那便是泄密,纵使老太君将她保了下来,可今后忌惮萧韫仪怕也不会重用她。
两相权衡,还是继续守着这个秘密更好,不管阿宁入宫究竟是为何,总归,总归是不关她的事了!
羡玉出了屋,见四周当真无人,心中一块石子落下,再一看,这只银簪不只质地精良,且还样式独特,难得的精美之物,羡玉将其搂在怀里,止不住的开心。
这时有一人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羡玉惊了一惊:
“如涓嚒嚒?怎么了?”
如涓因着年老资历深,尤其伺候的是一家之主老太君,当时府上丫鬟明里暗里的头头,因而羡玉对着她还是很敬重的。
如涓锐利的目光却紧锁在那住银簪上:
“公主送的东西就是好,这簪子怕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市集上可没得卖。”
只一句话,已经漂白了羡玉原本气色红润的脸颊,羡玉身子抖地如落叶,哆哆嗦嗦地问道:
“您,您在说些什么?”
“哼,你当真以为瞒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