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雪看着她的模样,想她为什么会这么怕他?他有这么可怕吗?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他满身疮痍浑身带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萧舜的血,薛潜一口气险些没背过去,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出口:
“你这个狼心狗肺之人!竟,竟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兄长!谋权篡位,弑兄夺帝,我堂堂夏丘大好河山,岂能交到你手中?!我薛潜纵使沦为阶下囚,也断然不会臣服于你,枉费了老祖宗宣扬千年的忠信。”
彼时萧怀雪兵权在握,辅登基,百官不服,以罢官三日要挟,浩浩荡荡的反帝正行动。
无奈萧怀雪手段狠厉,逐一突破,软硬兼施,硬是收服了百官,唯独对薛潜,萧怀雪亲自登门请人。
因为萧舜说过,薛潜为人忠肝义胆,若能为他所用,定如虎添翼。
薛潜如此厌恶他,自然不会为他所用,可薛潜位居文官之首,是不可缺少的。
当然,口口声声说这宁为阶下囚也不为萧怀雪所用的薛潜最终还是回到了朝野,坐上了威名远扬的定国侯,明里暗里厌恶着萧怀雪。
那个时候,那些人也是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裸的,犹如那个宫女一般明显的惊骇,或遮遮掩掩,却能从小小动作中贲发出的惊惧。
他厌恶这种眼神,这种避他如洪水猛兽的眼神,他恨,恨这群人是多么肤浅,多么盲从,多么随波逐流。
这让萧怀雪的体内那股一直被克制着的洪荒之力释放出来,那东西有着尖牙利爪,血盆大口,他红了眼,将她扑倒身下,以宽大的手掌延出驱鬼的黑白无常,不断收紧收紧,眼看着那宫女的眼神越发惊骇,无神,惨白。
萧怀雪突然放了手,元禄冲进来,将那仅剩最后一口气的宫女抬了下去,傍晚归来,元禄凑到他身边小小声的说:
“陛下,人已经没事了,只是,只是受了些惊吓有些神志不清,小的已经命人将她送出了宫赠了百两银子。”
萧怀雪面色惨白,看了他一眼,虚无地挥了挥手。
只有他知道,自己在收手那一刻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体内那股可怕的力量,那股兽性,他险些受不住
那是萧怀雪第一次传唤御医,对方也怕他,这偌大一个宫里就没有一个人不怕他,可萧怀雪眼下也懒地理这一点点形单影只的仇恨了,他问,带着盔甲与骄傲。
“寡人这病,还有得治吗。”
御医伏低了身子弯了眼,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陛下赎罪,小的,小的医术不精,此病乃是心病,恐无法痊愈,唯一一法,便是抑制,是以每日得个清净,少见他人,少出房门,与鸟语花香中陶冶性情,修身养性也”
看起来是个有效的法子,实则却是狗屁不通。
少见人,少出门,便能抑制住体内的野兽?这同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又有何异?不过是个逃避二字。
可笑的却是,这是他唯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