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薛芩芷再不复往日活泼娇纵的模样,整日窝在房间中哀天悯人自怨自艾,情到深处划过一行清冷,楚楚可怜的紧,忆起记忆中那宽阔温暖的胸膛更觉心中似刀绞般难受,那一声声:
“芝芝,芝芝”
仍在耳边,可一睁开眼,却只有空空如也的屋子和日渐冰凉的身子。
沛哥哥,她的沛哥哥,今生怕是再无缘相聚,千言万语不及说,不像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生离!
让她如何不哀切?
而宇文沛那边的情形亦不太好,因着两日后,突然传来消息,说宇文家小公子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竟在屋中割伤了手腕欲脱离人世。
幸得丫鬟发现的及时,几番施救,方把宇文小侯爷一条金贵的命从黑白无常的手里抢了回来。
消息传到薛家时,薛芩芷就这么眼皮一番,活生生悲晕了过去。
薛芩芷再醒来时,一双粗糙温暖的握住自己的的,老太君眼角锲着泪,道:
“芝芝,你也莫担心了,宇文沛已经苏醒过来,人虽看着虚弱,身子却是无大碍了。”
薛芩芷一行清泪蜿蜒而下,楚楚动人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奶奶”
薛潜哼了一声:“哭哭哭,整日便知道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不过一个宇文沛罢了?且看你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
“潜儿!” 老太君压低了嗓子呵斥她,看着薛芩芷这般了无生机的模样怎能不心疼?到底是府上自小捧在掌心养到大的千金。她也妥协了,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
“奶奶已经安排好了,待你身子好些了,便让你和他见上一面,好好道个别,也算好聚好散。”
薛芩芷泪眼汪汪看着她,心如绞痛。失了焦点的美眸微动,再不复往日的灵动。
薛芩芷与宇文沛这场会面是在三日后,彼时薛芩芷叫人搀扶着走上茶楼,明明四周人声鼎沸,她却感觉,这地儿仿若无人,只剩下她和她的沛哥哥,她能感觉到宇文沛的呼吸,甚至他身上一贯好闻地气息。
宇文沛端坐在那里,一向硬朗而充满生机的身子此刻却兵败如山倒,面容苍白,唇色惨淡。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芝芝。。。。”
“沛哥哥。。。”
可再是情深,却敌不过铁铮铮的现实,犹记那夜灯火通明,百花竞芳,一身英气的少年郎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那般霸道地宣誓:
“纵使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莫怕。”
可现在呢不只是她,就连他的天,也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他再不会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她心悦与她,要将她娶进门,冲破文武官之间自古以来的矛盾,让她光明正大的做她宇文沛的爱妻,宇文家的媳妇
“芝芝,保重保重!”
薛芩芷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浅浅啜泣起来,渐渐地,演变成泄愤似的嚎啕大哭,哭自己这尚且温热的连绵心意,同时,也在为过去划上一道终止符。
结束了,一切都
而薛家与宇文家这对可怜鸳鸯,就这么被拆开,众人对此既不惊讶,也并不认为它理所应当。
皇城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八卦闲谈更新换代的速度极快,不过几日,这场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风流轶事也逐渐地淡出视野。
唯有当事人要刻骨铭心些,可日子嘛,总是要过的,薛芩芷前段时日元气大伤,老太君心疼的紧,故特地选了三月二十这日说要给她办场不大不小的家宴,让薛芩芷提起精神来。
谁知,这一场家宴,又在薛家明里暗里掀了一场不小的波澜
当然,这是后话了,在此之前,阿宁也前前后后往宋晚贤哪里跑了几次。
两人互为挚友,互相亦了解的很,这好比两只同样狡猾的狐狸撞在一起了,彼此要从对方嘴里夺下一块肥肉来难比登天,两个人皆软硬不吃,便开始开诚布公地,将其道理来了。
阿宁合上手里的账本,道:
“据我所知,西澜国几年来光是靠着贩米给临近诸国已经很赚了一笔,收入几乎将于税入持平,可以说是一笔一本万利的生意。”
阿宁报了个大致的数目,引得宋晚贤惊地茶也不喝了。
宋晚贤挑眉看她:“这些数儿你又是从哪里得来?我原先以为你这两年蜗居夏丘,该是收敛了许多锋芒,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是有这些个手段在。”
“这些你就别管了。”知晓他欲移转话题,阿宁准确地扼住他的话喉:
“说吧,宋大人,何以突然变故。放了这么一笔大买卖不做,偏要学别人种起茶来?
西澜土地平坦,是难得一见种植水稻的良地,可若是茶叶,就要另当别论了,何以偏要做这一笔赔钱买卖?”
宋晚贤啧啧两嘴:“我便瞧不惯你这凡事朝前看的态度!事事哪能如此肤浅?”
阿宁失笑,逮住他话里漏洞逐一攻破:
“那便是说,你做这一门生意不是为了钱,亦或,有比钱更加吸引你的利害关系?宋大人啊宋大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啊你”宋晚贤状似惋惜地看着她:“女人始终不能太聪明,聪明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