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那个年轻人听到了她的回答,脚步下意识地慢了半拍。
“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那个人问道。
明明是自己放走的她,可是他们没有人反应,好像这件事儿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不安。
七上八下的,没有落地。
安以南看了看前面的队伍,看向了身边的人。
“你为什么放走我?”她问。
那个人没有过多的思考,“我不想牵累无辜的人。”
战争和普通的民众,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只是想过上好日子啊!
“你是南猴人?”安以南又问。
那个年轻人却摇了摇头,“我是华夏人!”
安以南笑了笑,他倒是对这个很在意。
“愿意聊聊你的以前吗?”
王大志沉默了片刻,“我以前是南猴人,被父母丢弃了。”
“是我的老师,把我带回了华夏。”
“他抚养我长大,教我做人的道理。”
安以南没有插话,就这么安静的听着。
“后来,他对我说出了身世,我才知道自己南猴人。”
“老师教了我南猴语,也告诉了我南猴的水土人情、风气地貌。”
“他说,想回去的时候,可以随时走。”
王大志看向安以南,“虽然我不是生在华夏,但是我一直认为我是华夏人。”
“我爹娘不要我,是老师养育了我,我会给老师养老的!”
安以南笑了笑,听他说了这么久的话,其实她分析的信息有限。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同情,可能会共情。
可是在战场上,同情可能会害了很多人的命。
“首先,我同情你的遭遇。”安以南看着前方的队伍,她的语调很慢,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其次,他们之所以不动你,不是这件事儿过去了。”
“因为你是编译局的人,而你并不是内鬼,这件事儿他们回去会报上去,自有编译局的人来管理你。”
对于他的处理,安以南并没有隐瞒。
虽然他救的人,是自己!
“你不埋怨我?”安以南并没有听到身边有什么动静,她疑惑地问王大志。
王大志摇了摇头,“不管你是不是南猴妇人,我都会自己上报这件事儿的!”
安以南其实有些欣赏这个人,他有她所没有的同情心。
但,恰恰在战场啊!
“你知道错在哪里了吗?”安以南问。
王大志说,“我不应该放了你。”
安以南摇了摇头,“你看,你还是不知道。”
她快走两步,跟上前方的队伍,自从进入了华夏地界,所有人都更有精神了。
包括那个老赵,谁叫春药的威力比较大呢?
“我错哪里了?”王大志问。
“其一、明知道队伍有内鬼的情况下,你依旧放走了人,你可知道,你的同情心或者会害死身边所有的人?”
安以南这个时候,眼神锐利,直直地看向了王大志。
王大志不是战场上的战士,他如何能受得了那锐利的眼神呢?
“其二,你口口声声说是华夏人?那你可知道,我华夏军从未杀害无辜之人?”
“你说你是华夏人,可你并不相信我们的华夏军!”
“他们是华夏的守护神啊!”
“如果这个妇人不是我,你可能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活着回去。”
“而且错误的信息,会导致我们前方大部队陷入埋伏,死伤无数。”
安以南转回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结果,你能承担吗?”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很轻,好像风一吹就散。
可是所有的话,都不及这一句,打在他的心底。
他能承担吗?
他口口声声说,爱的华夏啊!
可他在做什么?
一个个问题,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在扪心自问。
安以南跟上了队伍,云笔看了她一眼,也看了看那失了魂一样的年轻人。
“我们今天要下山,人太多了,大家加把劲!”云笔喊了一声。
每个人都没有任何怨言,至于有怨言的人,此刻被捆着,嘴里已经被臭袜子给捂住了。
谁让他叫的声音,让人面红耳赤呢?
行军速度快速提升,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她就老老实实的苟着。
天已经快黑透的时候,终于他们下了山。
可在山下,他们看到了一队人。
“三哥!”
“方大哥。”
随后那人的目光看向了安以南,他的眉眼都变得柔和,“可有受伤?”
安以南笑嘻嘻的,现在的她,和以前很不一样,就是她的笑声,都能感觉到她欢快的情绪。
“这个人是谁?”王大志问道。
云笔扫了他一眼,“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
怨不得她那么高兴,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安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