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面露惊喜:“大姐姐回来了。” 她起身要去迎接,殷稷跟着动弹了一下,又被她摁了回去:“乖乖等着。” 殷稷无奈一笑,只能仍旧坐在原地,谢父谢母陪着他说话,谢济则带着外甥关槐也出去迎接。 唐停顺势告辞,其实这种场合她就不该来,就是刚才没管住馋虫。 谢父谢母知道她就是来吃顿饭,眼下既然用完了强留也没意思,只让下人送了些蜜饯点心过去。 门口兄妹二人并肩而立,大街上关培正牵着一辆马车越走越近,临到府门前马车才停下,谢蕴连忙上前见礼:“姐夫。” 关培回了一礼,声如闷雷:“姨妹,许久不见了啊。” 谢蕴被他这嗓门震得耳朵轰隆隆地响,先前只觉得钟白声音够大了,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 她笑得有些勉强,却没有失态,因为这应该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年初的时候她虽然来过这里,与这位姐夫打过照面,但那时候她身体孱弱,急需休养,故而也只是远远见了一次便罢。 “我为你备了见面礼,是你大姐姐亲自选的。” 谢蕴低声道谢,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马车上,不多时车门被打开,一只纤纤素手探了出来,关培连忙折返回去扶住了那只手,刚才闷雷似的声音突兀地低了下去,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慢一些,衣裳披好了吗?今天起风了。” “夫君安心,这般气候早已习惯。” 笑吟吟的声音自马车里传出来,不多时一道人影便扶着关培下了车,她一身大红的宫装,头颅微扬,满脸笑意,瞧着很是温润柔软,任谁初次瞧见她,都会觉得这是个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 这也正是谢蕴熟悉的长姐谢英。 她连忙上前一步,想要与她见礼,关培却先哎呀了一声:“让你多穿衣服呢,怎么这么单薄?” 他硕大的块头钻进马车里翻找东西,不多时便取了斗篷来给谢英披上,在她头上带了抹额,又在怀里塞了汤婆子,眼看着又要给她戴上兜帽,谢英笑吟吟开了口:“夫君,当着弟弟妹妹的面,莫要如此。” “这有什么?你素来体弱,小舅子和姨妹肯定知道,可千万不能着了凉……” 他将兜帽给谢英戴上,却犹嫌不够,又翻出条围脖来将她整张脸都糊住了,甚至连眼睛都给挡了起来,他打量着仍旧觉得少了什么,正要将自己的外袍也给她裹上,腰间却忽然一阵剧痛,疼得他顿时一个激灵。 谢英磨牙的声音自一层一层的布料里透出来:“夫君,妾身说了,不需要穿这么多。” 关培威武雄壮的脸上露出委屈来,可怜巴巴地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外袍收起来,又摘了她脸上的围脖和兜帽,将她挡得严严实实的脸露了出来。 “乖。” 谢英赞了一句,垂眼看向谢蕴,刚才凌厉凶悍的眼神陡然柔软下来:“二妹妹,你可算是好起来了。” “大姐姐。” 谢蕴这才得以上前与她见礼,姐妹二人双手交握,彼此细细打量着,谢英眼底都是怜惜,年初的时候这个妹妹路都走不稳呢,却坚持要回京,她这心一直提着,后来她思前想后不放心,便让关瑶也去了京城,权当是历练。 “你可在京中遇见了她?她可有给你们闯祸?” “不曾,瑶瑶很是乖巧。” “那便好,进去吧……想必皇上也到了。” 谢蕴应了一声:“正与父亲母亲在里头候着。” 姐妹二人连忙转身,却见谢济和关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出了一丈远,谢英含笑开口:“你们这是做什么?见我回来不欢迎?” 舅甥两人齐刷刷看了眼关培,又往后面退了一步。 谢英眼睛一眯,谢蕴连忙抱住她的胳膊:“大姐姐,外头有些凉,咱们快进去吧。” 谢英再次笑开:“说的是,你这身子经不得风吹,险些把这茬给忘了,走吧。” 姐妹二人挽着手进了门,三个男人对视一眼,长出一口气,落后一步跟了上去。 等他们进门的时候,众人已经互相见过,谢英素来擅长这般场合,几句话便将场面挑动得热闹起来,一改方才的僵硬,连殷稷都多说了几句话, 可这样的热闹却和祁砚无关,与其说是接风宴,这倒是更像谢家的家宴,在唐停离开后就更像,他身处其中很是格格不入,所以犹豫片刻他还是站了起来,却并未惊动旁人,只和发现了他动作的谢蕴点了点头,算作道别。 谢蕴如他所料的没有挽留,由着他从席上退了下去。 身后的喧闹声远远传过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