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雲,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已经够好了。只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湛雲的忧伤和无奈,是那样的明显和深刻,令夏浅几乎不忍再看着他这样压抑难受。
只是,事关老焰主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的安危,她一时间也不能立即就承认了。
她想从湛雲口中得到那个绝密之所以外泄的原因。
湛雲当然能够理解她的心情,见夏浅脸色那样苍白,却又焦灼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忽然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夏浅毕竟刚刚受了刀伤,自己竟然……
湛雲后悔极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抿着唇,面色也有些苍白起来。
良久,方才轻轻地说道:“夏浅,原谅我!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只是,你不要动气,以免崩裂伤口。”
夏浅点了点头,她躺在床上,看到眼前这个一向温和儒雅的男人,眉宇间充满了深深的懊悔和纠结。
光影错落间,竟然有些和幼年记忆酒吧里那道高大英俊的身影重合起来。
只听湛雲幽幽地说道:“是步铭!就是在方才你受伤前,步铭告诉我的!”
“是他?”夏浅一惊,“难道说,今天心美的事,也是……”
湛雲尚未说什么,只听一道素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过来。
“没错!这一切,都是步铭布的局!”
说着,一道女子素淡利落的身影,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秀眉不描自黛,薄唇不画而红,一双幽若寒潭的眼睛潾潾闪耀着波光,周身自有一番常人难及的气势。
夏浅睁开的眼眸赫然睁大,随即,尖声叫了起来:“萧安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安宁淡淡一笑:“你受伤了,我当然会来。”
一见到萧安宁,夏浅的心魔再次被勾了起来,只觉得胸腔一阵难抑的怒火,腾地燃烧起来。
她愤怒
地低吼道:“我被云殇刺成这样,现在你高兴了,你满意了吧?”
萧安宁轻轻将手里的消毒毛巾慢慢放到桌子上,动作前所未有的优雅,轻轻一笑,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夏浅说:“高兴?满意?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炫耀的,那你就错了!”
灯光下,萧安宁清瘦的身体仿佛开在寒风里一朵冷梅,散发着幽然冷香,却也绝世独立,睥睨着所有不屑的一切。
正如她此刻的眼神,望向夏浅的目光里充满了轻讽和冷淡。
“既然不是来炫耀的,那你还来干什么?该不会你是想说,你只是好心的来探望我?真是笑话!咳咳——”夏浅嘶声怒吼,却不小心用力过大,再次扯动了伤口。
猛烈地的咳嗽了几声,随即右手轻轻捂着右胸口前,满脸痛苦的样子。
萧安宁阖了下眼睫,随即又睁开了明澈的眼睛,淡淡说道:“你说的是,我的确不是来探望你的!而是想要告诉你,你差点害死云殇!”
“什么?你胡说!我爱他,怎么可能害死他!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夏浅气的猛然睁大了眼睛,愤怒地瞪着萧安宁。
一张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因为愤怒激动,竟然布满涌动的血色!
湛雲有些担忧地插了一句:“萧小姐,她受了伤,这个时候是不是让她休息会儿更好一些?”
“不!你让她说!”夏浅一腔怒火地打断了湛雲的话。
丝毫也没注意到,她在湛雲面前,竟然从来没有任何顾虑,无论对他愤怒,对他嘶吼,甚至对他冷脸以对,从来就没有顾虑过他的任何感受。
只觉得在他面前,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湛雲似乎也没察觉到这个问题,夏浅这样一吼他,温和的脸随即微微一滞,便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只是那一双关切的眼眸紧紧盯着夏浅。
萧安宁冷冷地反问
:“我血口喷人吗?你明知云殇还有步铭之间,早已势如水火,可你,只是因为对我不满,就选择和步铭合作!我问你,你可知道,一旦步铭如愿以偿通过毁了心美的清白和她在一起了,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焰主,云殇还会有活路吗?”
“步铭娶了心美,就少了一个觊觎云殇的女人!心美以为有心若夫人撑腰,就可以肖想云殇,她做梦!”夏浅没有回答萧安宁的问题,反而厌恶地说起心美。
美丽的面孔上全是鄙夷和厌烦的神色!
“哦?”萧安宁讥诮的一笑,“原来,你不仅对我不满,对心美也是同样!”
“那又怎样?你们两个都是半路跑来和我抢云殇的贱女人!八年前,云殇在z国酒吧救过我,所以,在我看他的第一眼就动心了,又有什么不可以?”
云霄酒吧?
听到这个酒吧名字,湛雲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目光灼灼盯住夏浅,漆黑温和的眼眸忽然熠熠闪亮。
八年前,正是老焰主准备秘密把夏浅接回帝焰的时候,而那一年,他和云殇一起到z过进行历练,也恰巧在酒吧救过一个少女。
只不过,救人的不是云殇,而是他湛雲!
人和人的心动,有时候真的只是那么一刹那的对视!